“啧。”凌灼安状作生气,笑道:“皇妹怎么能当着穆太傅的面叫皇兄夫君呢,这成何体统啊。”

嘴上说着成何体统,却是把夫君二字嚼的更重了。

穆羡之的脸阴沉的要命。

他语气冰冷,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殿下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他的目光太过放肆直白,连一边的凌灼安都不顾了。

“穆太傅什么时候耳朵也这么不好使了,一会儿我找太医给你看看。”凌灼安的话算不上中听。

他笑着看向凌青烟,“皇妹,太傅没听清你的话,怎么不回答太傅的话,毕竟是你我师长,怪没有礼貌的。”

他像极了嗔怪妹妹的好兄长,一边挑衅着来人,一边说着青烟没礼貌。

“夫君。”凌青烟觉得凌灼安实在是太有病了,于是她在凌灼安的笑意与穆羡之那要杀人的表情下,又叫了一声。

她想他应该能够想象得到穆羡之现在有多窝火,竟然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这两个字疯狂的碾压着穆羡之的神经,他脸色阴沉,道:“有的话该说,有的话不该说,殿下合该要有自己的底线。”

那两个字怎么能从少女的口中说出?怎么能对另一个男人说出?

光风霁月的穆太傅脸色阴沉的提醒着底线,然而凌青烟却想到了穆羡之那些毫无底线的事。

毫无底线的画作。

宽于律己严以待人啊。

底线不底线的,那不是有交易的嘛。

“太傅的底线在哪?”凌灼安清洌的嗓音响起。

“反正比强迫自己的妹妹应该会高些。”穆羡之这话回的犀利,几乎就是指着凌灼安的鼻子骂了。

“是吗?”凌灼安笑笑,“穆太傅不会没说实话吧,毕竟太傅连自己学生都下得去手,我想太傅的道德底线,没你嘴上说的那么高。”

这倒是让凌灼安猜对了。

据凌青烟所观察,穆羡之只是装的好,他不是道德底线低,是没什么底线。

甚至对皇权没有敬畏之心,手段狠辣不亚于她的皇兄,虐杀五皇子的那一幕至今还在她脑中挥散不去。

但是能装,太能装了。

非常理所当然的批判别人,就像现在,太子对他的印象应该也只是有私心的衣冠禽兽而已,想不到他就是杀害五皇子的罪魁祸首。

“不过只是殿下的胡乱猜测罢了,殿下自己歪心思多便看谁都不是好人,这不是为君之道。”穆羡之淡漠道。

“棠宁殿下是打算一直在东宫住着,弘文馆不去了吗?”穆羡之转头看向少女。

“我……”凌青烟被打断。

“弘文馆皇妹就暂时不去了,皇妹想学什么,我会给他请夫子单独授课,要不然心存歹念的外人太多,反倒影响了皇妹的好心情。”

凌灼安已经知道男人的心思,便不会再主动将肉送上去。

穆羡之却像是意料之中似的,道:“好,殿下能好好保护公主,挺好的。”

但愿他能永远都看住。

……

穆羡之走后,凌灼安确实遵守了诺言,没有再束缚凌青烟的自由。

凌青烟依旧是白日在皇宫随意行走,晚上回东宫。

只是开了荤后,凌灼安总惦记要折腾她。

不过凌青烟几乎次次拒绝了。

她身子骨弱,受不了凌灼安这种有病的。

这日,裴无忧的侍从前来传唤,说裴无忧想见她一面。

他说他伤的太重了,也许挺不过去,有话想要对凌青烟说。

凌青烟见过他的伤,确实吓人的很,是要死人的程度。

她没推拒,去了裴无忧被新安排的寝殿。

裴无忧被安排出了瑶华宫,魏国的人不日便要入京,他也被安排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宫殿。

有人服侍,有太医日日看诊。

凌青烟踏入宫殿时,裴无忧养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