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福是他的叔叔,可张小虎不愿意这么喊他,觉得说出口都犯恶心。
张小虎他爹刚死不久,这张来福见他娘俩势单力薄,便闷不做声地把他爹名下那好几亩良田全划到自己名下,被发现后也是东扯西扯一堆狗屁道理搪塞他们。
“你们娘俩细胳膊细腿的,这些地能种得完?叔这是心疼你们,也心疼那几块好田,你们光占着不耕地,这是浪费资源。再说了那门市部你们不还开着吗?”
金凤总顾及着情面,又忌惮张来福是村主任,怕他背后给她娘俩穿小鞋,就吃了这个哑巴亏,但张小虎不乐意,总觉得这事做的不地道,一直没给张来福好脸色看。
一想到那接风宴得要在张来福家办,他宁愿窝在他床上睡懒觉,也不稀罕去瞧见他那张奸诈的老脸。
当晚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直到金凤捞着被子把他拽醒。
“张小虎!”金凤握着他的肩摇了两下,“你咋还在睡呢,赶紧起床去小允的接风宴!昨天刚说的话你就忘了?”
张小虎揉了揉眼睛,皱着眉窝了回去,“我不想见到张来福,晦气。”
“你这孩子说啥呢,”金凤明显音调弱了下来,轻叹了一口气,揉了揉他的黑发,“我知道,你生气,但娘也不好受呀,人是村主任,当官的,咱惹不起。”
张小虎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但你要是跟小允搞好关系,将来进城工作做了城里人,那张来福见到你都得客气几分,娘也跟着你长脸,你以为你吃的是酒吗?那是你的前程!”
金凤揪着他的被子,开始酝酿眼泪,刚哭出第一个音节,张小虎就跟被刺了一样坐直了身子,“行了,我去。”
羊尾坡办酒席都得十几桌起步,况且谢允是这一带出的第一个大学生,邻里八乡的人都来凑了个热闹,张小虎远远一瞧,见那圆形酒桌已经从张来福家里一路摆到了路牙子上,一堆人吵吵嚷嚷的。
他动着步子瞄准里边的熟人,见到常常来他家送货的富贵,便拨开人群坐到了他身边的位置上,好巧不巧,他那桌就紧挨着谢允和张来福。
“小虎哥也来啦。”富贵见了他,笑的憨厚,给他倒了杯酒。
张小虎有些心不在焉地接过酒杯,眼睛总忍不住往谢允那瞟,富贵注意到,也跟着扭头去看,就见谢允站在人堆里分外挺拔扎眼,跟人推杯换盏,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有点风流倜傥的意味。
“念了大学就是不一样,往那一站气派都比人高一截。”富贵摇了摇头感叹一声。
张小虎见谢允和张来福敬酒,心里有种诡异的被背叛的感觉,这谢允和那臭老头挨那么近干嘛。
“念了大学有啥了不起的。”张小虎烦躁地移开目光,把酒一口闷下去。
富贵又给他满上一杯,艳羡地开口道:“你没瞧见咱那个村主任都可劲巴结他,现在正琢磨着把他闺女嫁给谢允呢,小梅可是羊尾坡又名的大美女,我都羡慕死了。”
张小虎捏着酒杯的手一顿,扭头看了一眼,就见张来福把张小梅往谢允身上推,让他姑娘拿着杯子去给这个大学生敬酒,张小梅含羞带怯地都不敢正眼去看。
看起来郎才女貌,登对得很,周围的人热闹地起哄起来,张小虎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闷闷的。
谢允这个臭不要脸的,一边要包养他操他逼,一边还和他表妹眉来眼去的。
“小虎哥你别喝那么猛啊,你这菜一点都没吃。”富贵见他不要命似的一杯一杯把酒往嘴里送,拦都拦不住。
谢允从见到张小虎入了席,心思就跟着飘走了,一个愣神就被人撞了一下,蹙起眉扭头一看,就见到张小梅被人推倒他身边,周围人起哄的声音让他有些烦躁,但还是佯装礼貌地扶了她一下。
“谢允哥…我爹…让我来和你敬杯酒…”张小梅红着脸,轻声细语地低头道。
谢允瞥了一眼张来福,便知道这人是什么心思,但在一堆人面前也不好拂了人家姑娘的面子,便拿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