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顾云疆高中就认识,大学也是室友。

闻映潮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

拜维:“完蛋。”

他的表情像被劈了一样,蹲在地上喃喃自语:“老大要是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连夜赶来把我剁了?”

“我就说他之前怎么这么在意你的事件,哪怕子虚乌有,都要亲自去查……完了完了……”

闻映潮:“倒也不必说得这么严重。”

他主动道:“我打地铺。”

“不行!”拜维失声阻止道,“你你你别睡地铺,我睡!柜子里有新床单,你用那个!”

闻映潮说:“至于吗?顾云疆又不会公报私仇。”

他只会自顾自地内耗,或者对着闻映潮发癫。

“这不是为了我自己着想,”拜维双手合十,“我作为兄弟,不能让老大的对象……前对象受委屈。”

闻映潮:“真的假的,早上你不是这么说的。”

拜维:“现在不一样。”

确实。

拜维内心咆哮,早上也没人跟他说他晚上要和冥渊之主兼老大的前男友共处一室啊!

闻映潮不喜欢推推拉拉,见状也不再推辞。

两人回到房间。

闻映潮早该崩溃了,像顾云疆那样。

精神上的磨损在拼命地把他往深渊里扯,幻听与现实在耳边交错回响,纠缠了他整整一日。

好在那些东西虽然嘈杂,但毫无逻辑,很容易就能区分开来。

俩人一前一后,简单冲过澡,闻映潮头都没擦。湿漉漉的,沾上枕头,就陷入沉眠里。

拜维从柜中抱出被子,准备给自己铺个地铺。

房门口忽然“叩叩”地敲了两下。

他扭过头。

闻映潮留了一缕意识在外。

一旦出现情况,这缕意识能立即唤醒他。

因此,闻映潮这夜睡得很不好。

他又做乱七八糟的梦了。

是他经常会做的清醒梦。

梦中的长生殿内,灯光昏暗,烛火一捧在灯台微燃,比他在意识囚牢里见到的更为阴诡。

闻映潮穿过走廊,拨开店内珠帘,并没有梦中人在等着他,中间的接待桌上摆着三张牌。

顾云疆为他抽过的牌。

当时闻映潮没看懂,被顾云疆编话糊弄过去了。

“想知道答案吗?”

梦中人的出现总是十分突兀。

占卜师穿着黑色的斗篷,兜帽下隐隐显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娃娃脸,像极了人偶。她从闻映潮的身后走来,一一碰过桌上的牌。

“不过,这兆头确实不太好。”

占卜师说:“要和我交易吗,一个答案,换你一点东西。公平公正。”

即使是在梦里,闻映潮对占卜师也没什么好感,他拒绝了:“我不需要。”

“我觉得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占卜师说,“不过,既然你拒绝得这么干脆,好吧。”

“但按照长生殿的规矩,新客来此,可以免费做一次占卜。”

她笑意盈盈地抽出一张牌,反盖在桌上。

“你要看吗?”

留下这句话后,占卜师就消失了。

闻映潮思索了一会儿,迈步上前去,想翻开桌上的占卜牌。

一根手指轻轻抵住了闻映潮的手背。

“你确定吗,凡事三思,这是曾经的你教给我的。”

顾云疆的语气温和柔软,他突然出现,从背后环抱住闻映潮,下巴偎在闻映潮的肩胛上,呼吸微热。

“真的要翻开它吗?为此,你可能付出你想象不到的代价。”

闻映潮说:“我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