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少年做了一个让曦时怎么都想不到,甚至每每午夜梦回,都会越想越气,垂死梦中惊坐起,大骂一句“他有病吧”的举动。
他直接撞开窗户,在没有任何相关能力的帮助下,从十一楼跳了下去!
曦时差点魂飞魄散,急急忙忙跑到窗户边看,只见少年动作灵活,十指扒着窗外延伸平台的栏杆,逐层往下跳,几乎快到底了。
曦时:……
他不敢跳,他不行。
万万没想到自己遇到了一个敢跳十一楼的活爹。
而且还真的让人跑了。
他搭在高楼的窗边,风中凌乱。
曦时在想,少年经历了什么?
他对少年的印象还停留在几个月前的温和腼腆。而当对方的双目与他对上时,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被冰刺了一下。
会是什么变故,能在几个月内让一个人的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曦时不得其解。
他还有心思感慨世事无常,自顾自脑补一出命途多舛的戏。
曦时第一回对旁人升起了一点浅薄的兴趣,回去之后挨了顿批,他特地找了人帮忙调查少年的身世和下落,然而信息太少,他一无所获。
当年的曦时心大得很,既然找不到人,也就没多在意,也没去想少年既然能找到工作,却查不到身份信息这种事有多诡异。
过了几个月就将此事抛之脑后,迎来难得的假日,一早,他跑到公园去喂鸽子。
也就是这一天,曦时才知道,他被骗了。
他在陈朝雾发到群里的最新的天网预备生名单里看到了少年。
他报名了天网底下的附属学校。
三个月前才满十八岁,目前就读于澄海市第十五中学。
名叫邵寻。
曦时直接站起来:“不喂了,看看小孩去。”
他到学校里的时候,邵寻正在和人打球。
对方终于有了一点少年该有的样子,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意气风发,挂着自信的笑容,青春洋溢。
可曦时看得出来,他藏了拙。
以邵寻那从十一楼跳下去玩极限运动的身体素质,不可能出现那么多失误。
他有数次都是故意投空,控着分数,将两队间的差距维持在一个不高不低的水平间。
但他的笑容、懊恼、给队友打气的模样又非常真实,挑不出错来。
如果说这只是一件小事,邵寻不想让一场友谊赛成了碾压式的胜局,因此放水,曦时倒还能理解。
但他在夜里撞见的事,就让曦时彻底意识到邵寻根本不是什么误入歧途的小白花。
邵寻浑身发抖,嗫嚅着被一群混混推进巷子里,领头的人还拥有着高攻击性的能力。
曦时关注着少年,于是假装路过,还没靠近巷口,就隐隐听到里面求饶的声响。
撕心裂肺。
不是邵寻的声音。
曦时脚步一停,没有进去。
片刻后,便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惊慌失措地往外跑。邵寻扑进他的怀中,眼周通红,满面泪痕,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也不管他是谁,失声尖叫。
曦时:……
看来这家伙根本就不记得自己。
他自讨没趣:“你怎么了?”
邵寻边叫边哭:“里面……有人……受伤了……特别多的血……很恐怖……”
如此真情实感,像是真的被吓坏的普通学生。
曦时:……
好演,小丑是我。
或许酒吧里那个温和的少年也只是他的一张面具。
为什么一个人能有这么多种面孔,还不带重样?
曦时不知道答案,但他最后还是没揭穿对方,当着人的面,叫了救护车。
可笑的是,混混们没有证据说是邵寻干的。
少年一直坐在椅子上哭。
唯一的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