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这般讽刺,心中有再多不快,二重世界依然尽职尽责地打伞,就算自己被雨水沾染,也没让徐晓然淋到一星半点。

因为是宴馨乔交付给她的任务。

哪怕她一直都清楚。

宴馨乔讨厌她。

她在构造游戏时,曾借用了芙夏衍生物的命运灾眼。

原本的故事。

女巫用毒药带走了狼美人,狼美人魅惑带走预言家,女巫因被丘比特牵连,同样死在这个夜晚。

狼人投票刀了猎人。

猎人第二日开枪,带走丘比特。

神的世界翻覆了。

可惜,衍生物终究无法发挥命运灾眼的全部能力,哪怕二重世界给了她健全的身体,以及完整的记忆。

芙夏没有看到变数。

沈墨书拉闻映潮与顾云疆入局,充当狼美人和预言家的角色。

宴馨乔随之而来,修改她世界的法则,对她加以约束。

芙夏用命运灾眼扭转了结局。

他们违抗法则,被改写的因果,全部反噬到了她的身上。

她自以为是替宴馨乔找回公道,她咎由自取。

哪怕在冰海,也是这样。

她被人偶游戏侵入,束缚,无法自控。她对宴馨乔的印象,似乎永远停留在那个最灿烂的十四岁。

最痛苦、折磨、不堪一击的十四岁。

年少总以为自己坚强,不屈,能抗得过世间的恶意。

再见面时,宴馨乔已经成为一个以万物为乐的掌控者。

二重世界将徐晓然送到公共实训中心的楼底,芙夏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外面哗啦哗啦的雨,溅起泥点。

无视迎面而来的二人。

徐晓然主动打招呼:“芙夏,你好呀。”

芙夏:“不好。”

二重世界的任务只是把徐晓然送到,不准备和衍生物有太多交集,正欲转身,腰间忽然一痛。

她在腐烂,腰上的血浸没红裙,不露痕迹。

正如徐晓然所言,应验了。

死去的猎人开枪,带走了贾稔。

除了隐狼与狼美人外的最后一只狼。

她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伤口如火烧般疼痛难忍,芙夏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向她投来一瞥。

随后转了回去。

没有人会同情她,可怜她。

她以为自己是二重世界的掌控者,最终却成为了她手中衍生物的玩物。

二重世界匆忙转身,奔入雨中。

消失不见。

顶楼。

闻映潮关上教室的门,抹去窗玻璃上的水渍。自进入天黑,他的意识网就没再收回去过,桌面中央的蜡烛悠悠晃动,火光摇曳。

“都来了,”闻映潮说,“算上你我,没离开过这里的芙夏。”

“还有四个人,从不同的方向,从雨里来。”

徐晓然和二重世界。

沈墨书和宴馨乔。

不算上二重世界,一共六个人,只剩下六个人。

正如第三晚的结局。

“今天是第三夜,”闻映潮说,“我们初来乍到的时候,也的确是第一天。”

“第二夜在我们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结束了。”

顾云疆把身份牌翻到背面,上面的图案破烂不堪。

狼人画着月亮,神牌画着太阳。

“我的猜测,”闻映潮扫了一眼,“狼人游戏以日出日落为一轮循环,而我的自爆,导致第二日提前结束,日落之时,第三晚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