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夏把那三张牌放在地上,拨给闻映潮,迅速撤了回去。
闻映潮蹲下身,把占卜牌一张张接过来。
“什么意思,”他看着卡面上的图案,倏然失笑,“解释一下,别变谜语人。”
“不行啊,我会死的。”
还好夜幕掩盖住了她的脸色,不然,闻映潮能看见一片惨白。
她隐晦地提点:“这不是你的命运,是我看见的那个人,他经历的所有。”
闻映潮抬眸。
芙夏也是第一回给人做占卜,因此绞尽脑汁,组织合适的措辞:“算是一个预告吧。”
“他脱胎于至深至黑暗的漩涡之中,却戴着光明面具行走世间,不顺内心,毫无端倪,被世人奉作道标,此为欺瞒。”
“一次倒悬为生,他是命运的傀儡,身不由己,最终将为尘世的虚假泡影付出一切,包括他的情感与生命,此为人偶。”
“至于最后一张……”
芙夏背靠镜子:“我想想怎么说。”
“别后双生,很少有人能拿到这张牌。就连我也没办法明晰它真正的含义。”
芙夏想到了:“硬要解释的话……”
“他曾经死去,又重获新生,可现在的他,还是他吗?”
闻映潮心头咯噔一跳。
好熟悉的描述。
芙夏觉得这个姿势不太舒服,重新站直身体:“这是我看到的命运,它不属于你。有人把他的命运绑在了你的身上,我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
她说:“好了,最后一个答案也告诉你了。现在,让我杀死你吧。”
芙夏脚底的人偶碎片,仿若被无形的丝线操纵,黏连、再生。
关节扭曲了,就掰回来,简单而又粗暴。她的身旁,兔子玩偶端着诡异的笑,贴着镜子。
而镜中没有兔子的身形。
“老师,你失败了。没能阻止月蚀,还让它提前到来了。”芙夏坐上洗手台,看他,“这是我的任务,你知道吗,我每次死去,都特别特别痛。”
“多想一走了之啊。”
芙夏等待着人偶的复苏,成为她手底能够被随意操控蹂躏的玩具,无力地勾了勾唇,挤出一个非常假的笑容。
她出神地唱起儿时游戏的童谣。
“捉迷藏,捉迷藏。”
“新娘穿着红嫁衣……”
她的眼睛忽然被一道光刺了。
没有地方开灯,外面早就乱成了一锅粥,芙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光意味着什么。
月蚀!
闻映潮把匕首横在身侧,一抹月色正好趁着刀刃的反光,晃过芙夏眼前。
角度如此精准,仅仅一刹,想来蓄谋已久。
只这么一下,她的身体就开始僵硬。
本就是人偶,芙夏身躯动作起来,关节艰难地扭出咯哒响。
“火解决了,”闻映潮说,“是你放的吧。”
芙夏站也站不住,她摔在地上,本就无温度的四肢像被冰冻。
此刻的她,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与占卜师一模一样的怨毒。
芙夏抖如筛糠,费力仰起头,想看清闻映潮的表情,问他:“为什么?你不怕吗?”
她找的位置很好。
就算是借光滑的镜子,要想映照到她,也绝不可能没接触到月蚀。
何况钢制的匕首?
也就是说,哪怕只有一秒,闻映潮也可能正正当当地暴在月下,任月蚀在身上流淌。
“我害怕。”闻映潮听到顾云疆说。
“做都做了,我的情绪很重要吗?”
这是闻映潮自己的回答。
芙夏沉默几秒,凄然大笑出声:“很好,你明知道,毁灭这场游戏的根本不是火灾!不过为了自己活命,多正常啊,装什么呢!”
“敢用月蚀照我,好啊,很好!”
“我要你被扒皮、抽筋,骨头一寸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