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什么都没说啊,还很友善地让他们和我聊聊呢。”

拜维给他竖了个拇指。

顾云疆:“几个意思?”

“也没什么,”拜维说,“就是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放冥渊之主走。”

“不是说等事情解决,直接转交总部吗?”

顾云疆:“谁说我放他走了?”

拜维:“嗯?”

顾云疆把手里的文件卷成筒状,轻打了一下拜维的额头:

“你看他临走前那模样,像是获得了自由的样子吗?出去可别说我认识你。”

“可是我好奇,真的好奇,你就告诉我呗,”拜维说,“你们讲了什么悄悄话。”

“胆子是真大,敢打听我的八卦。”

顾云疆冲他一笑,对拜维的问题避而不谈。

拜维不依不饶:“还有那把匕首,我记得你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怎么今天这么大方,说送就送?”

“匕首本来就是他的。”顾云疆说。

“可不对啊,我之前听朝雾姐说,这是你定制的……”

话到一半,拜维停住了。

陈朝雾的原话是:定制的,本来要送给别人的。

这个“别人”是谁,此时不言而喻。

“老大?”

“你真想和他复合吗?想想清楚啊。就算你说有疑点,但万一……”

顾云疆道:“不复合。”

这句话,算彻底实锤了两人从前的关系。

他知道拜维是好心,讲的也有道理。然而听到这些,他心底依然莫名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他早就知道,他们不可能了。

就像闻映潮,他不会再像大学时那样,全身心地靠在顾云疆肩头,感受冬日午后的暖阳。

顾云疆昨日看过他的睡颜,并不安稳,只要自己动作稍大,对方立刻就能惊醒。

他也一样。

习惯了用面具伪装自己的痛楚,把崩溃都咽在喉咙里,原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可在闻映潮面前,他永远把持不住,不自觉地暴露自己尖锐的一面。

他变了。

他不再是闻映潮喜欢过的那个顾默晚了。

现在他们还未翻脸,又是凭着什么吊着呢,那点微不足道的曾经吗?

顾云疆可悲地发现,他还是在乎。

他垂下眼,竭力地想逃避这个答案,不自觉加快脚步。

顾云疆比拜维要高一个头,对方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老大,你慢点。”

拜维平时没心没肺,但不代表他傻。

到了这个地步,他也能明白,顾云疆并不想告诉他理由。

拜维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问了。”

顾云疆:“下不为例。”

拜维下意识接话:“下次还敢。”

说完,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当然只是玩笑。

他和顾云疆不止是队友,还是多年至交。一起来来回回,出生入死,互相了解的程度很高,也经常打趣,队内闲时的互怼成了习惯。

可现在这样说,多少不合时宜。

顾云疆明白拜维的意思。

瞧见对方紧张的表情,顾云疆勉力挥去心底游荡的阴影,摆出无所谓的模样:

“好了,慌张什么?你被刚才那帮人传染了?”

拜维:“不,没有。”

“只是我觉得……老大,你最近似乎很难过。自打我认识你以来,从没见你这么反复无常,你的悲喜都变得混乱。”

见顾云疆盯着他,拜维连忙摆手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