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十点。”

那只玩偶熊疯狂点头，脑袋一颠一颠的，间或露出一点缝缝，仿佛要掉下来。又赶紧扶住，继续点头。

陆灼昭在旁边看他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吉祥物。

顾景阳好像永远都是这么热情的，十五岁的小孩子，拥有着初中生的活力。他闷在玩偶熊里，不能说话，可是他的肢体动作很多，足够完成正常交流。很多小孩子绕在他身边，陆灼昭看见那只熊笨拙地弯腰，去摸他们的头，被摸到的小孩兴高采烈地笑，或者是跳起来，其他人就围着它，也想要被小熊摸摸。那只熊被孩子们围绕着，周围都是小孩的笑闹声，热热闹闹的，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小熊就故作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为难地想下一个摸谁的头。

有小孩子像小大人一样说话，可是他的声音分明是奶声奶气的：“小熊只有两只手，我们不能都要它陪我们玩，它摸不过来啦。”

这话让一个小孩“哇”的差点哭出来，他想去抱小熊，可是犯了刚刚和顾景阳一样的错误，笨重的小熊摔在地上。

这会孩子们哇哇叫成一片。

陆灼昭赶紧过去把人扶起来，旁边家长也赶紧教训那个孩子：“不要撞小熊知道吗？小熊会痛的，快去给小熊道歉。”说完又给玩偶道了个歉，问他有没有磕到。

玩偶赶紧摆手，两支爪子几乎要挥成残影，又感觉拍了拍胸脯，把棉花拍的凹下去一大块，慢慢回弹，甚至做了个泰哥标准姿势，几乎把能想到的表示身体很好的动作都做了一遍，示意自己现在非常好。

陆灼昭“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小孩子也立马不哭了，鼻涕泡一下炸开，黏在傻乎乎笑着的脸上。

家长们陆陆续续把孩子牵走了，孩子们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地跟小熊再见。

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班长大手一挥，放了人。

陆灼昭坐在旁边的花坛边，顾景阳凑了过去，整只熊几乎要在靠在他身上。

陆灼昭打开手里的礼物袋，笑着问这只憨态可掬的熊：“我给你带了些小蛋糕，你要吃吗？”

玩偶点了点头，拿下了笨重的小熊头，露出顾景阳那张布满汗水的笑脸。

“昭昭。”他狡黠地眨了眨眼：“我没有手哦。”说完两支熊爪子在陆灼昭面前晃来晃去，明目张胆的得意。

陆灼昭无奈：“知道了。”他拿起小蛋糕去喂顾景阳，顾景阳“嗷呜”一口把整个小蛋糕吞进了嘴，陆灼昭的指尖也没有幸免，沾了层亮晶晶的口水。

他的笑容敛了起来，顾景阳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但他塞了满嘴的蛋糕，两个腮帮子鼓鼓的，舌尖自然也有沾，这一下过去，陆灼昭的指尖不仅沾了更多晶晶亮亮的口水，还有许多蛋糕的残渣。

更脏了。

顾景阳反倒比他先急了，趁他动作不太灵活地找纸巾的时候赶紧把蛋糕咽了，然后含住他的手指吮干净了。

陆灼昭简直头疼：“景阳……”可是责备的话在看到顾景阳小心翼翼的样子之后被吞了回去，那只笨熊套上了头套，明明连脸都看不见，可是总给人一种它很不安的感觉。

陆灼昭另一只手点了点它的鼻子，放过了这只笨蛋熊。

他擦干净了手，被这只熊牵着去逛两边的小摊。

有些学生借了器具摆了小吃摊，路过的时候，空气中飘着各色小吃的香气。陆灼昭闻出了炸鸡排、烧烤、烤鱿鱼和章鱼小丸子的味道，前面还有些卖书的，卖零食的，卖小玩偶的，什么都有。那只棕色的笨笨熊牵着他，每路过一个摊子都会问他：“昭昭，喜欢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