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阳嘻嘻笑着回他:“知道了。”
顾景之简直要烦死他,他换好鞋往后看,看到的却不是讨人厌的顾景阳。陆灼昭见他看了过来,把脸上的笑收了起来,但他一双眼睛笑的弯弯的,眼珠子黑黑亮亮,眼尾俏皮地上翘,哪怕唇紧抿着,脸上的笑意也是一看便知。
好像心情被什么东西安抚了,顾景之面色柔和了一些,突然觉得带上顾景阳也不是那么令人难受的一件事了。
他们进了陆灼昭的房间,顾景之走在最后,没有关门,把房门贴心地完全打开了。顾景阳很自觉地坐床上去了,把耳机戴好,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顾景之掏出自己带的试卷,拔笔帽的时候说:“你把这周考的卷子再做一遍,自己查漏补缺,不会的问我。”想了想又补充:“尽量还是自己思考。”
陆灼昭笑了笑:“好。”
他们俩都不说话,顾景阳又戴着耳机,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写字的沙沙声,笔尖和试卷摩擦的声音无疑是治愈顾景之的良药,他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连表情都温和了不少。
让他想起以前房间窗外种着的那棵樱花,开着一团团粉白色的花,单独一朵拎出来是娇嫩可爱的,花瓣层层叠叠,并不是规整的形状,柔软地皱着,把花心裹得严严实实。并不是那种满树繁花的品种,这棵树的花也很多,但上面还零星长着许多绿叶,还不是完全的绿,带着红棕的颜色,花朵点缀在叶子间,顾景之看见有一只小鸟飞了过来,看着像麻雀,落在枝头上,不一会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他房间的窗很大,这样一来,能看见整片明媚的春景。
和陆灼昭很配。
陆灼昭还在认真解着题,目光认真地盯着面前的卷子,面容温和平静。他坐的一向很直,是标准的坐姿,和面前的卷子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大家都知道坐直对身体有好处,但很少有人能一直做到,他们有时候不自觉就弯了腰,舒服地靠在后面的课桌上。陆灼昭这样直挺的姿势,看着是很赏心悦目的。
他的眉眼轻微地皱了起来,很明显的遇到了难题,但他做出这幅神情却没有烦躁的感觉,还是之前那般温和,唇瓣轻轻抿了起来,本就不多的肉被收了起来,唇是绷紧的。但顾景之知道他的唇有多软,那日湿热的触觉仿佛永远都忘不掉,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指尖,残留的湿润柔软的触感消失了。
这样暧昧的回忆让顾景之心乱了些,他下意识去看旁边的陆灼昭,恰逢陆灼昭想出了解题思路,之前皱着的眉眼此刻完全舒展开,眼里带着笑意,嘴角也轻轻地上扬,唇也是舒缓的,又恢复成平时水润的模样。
察觉到他的视线,陆灼昭转头,还未消失的笑意让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唇角和眼尾一齐上翘着,相辅相成,笑意盈盈,是侧脸看不到的景色。明明是逆光,可顾景之觉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分外明亮动人,比窗外的春光还要惹眼。
顾景之若无其事地转头,陆灼昭也埋头继续和卷子斗智斗勇,这样的气氛让顾景之心情平和,平时找不到头绪的难题此刻也迎刃而解。
过了一会,陆灼昭小声说:“景之,这题不会。”
顾景之正在解题,被陆灼昭打断了,但是他居然也不觉得烦躁,笔在手尖转了几圈:“哪里不会?”
陆灼昭把那题露出来,讲了一遍自己的思路,然后说自己没明白的地方。顾景之看了一下,是个计算题,里面有两个步骤用了快捷公式,被省略掉了,直接跨到了一个新的算式,陆灼昭的基础不够好,没看出是怎么转变的。
顾景之在纸上把那个公式写了出来,然后把纸递过去。
这个公式很眼熟,是陆灼昭之前看过的,但是不能活学活用,此刻被单独写了出来,作为明晃晃的提示,他看了一会,茅塞顿开。陆灼昭眼里的喜悦明亮晃眼,让顾景之的心跳快了一些。
顾景之在等他写完,学完之后他要检查陆灼昭这题写对了没,然后告诉他以后这种题该怎么去解。
所以他现在没有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