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涅是收养了许多孤儿,据说比他大的许多孩子,都是从极其惨烈的厮杀中生存下来的。

为的就是有一日能手刃仇敌。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之事。

在南星眼里,冷家上下的确该死。

又是一阵打斗声,心剑山庄的高手齐齐出列,几番打斗,冷腾突然一声惨叫:“爹!”

这时,南星躲着我的屋子突然被人打开,他竟不知道这房子还有个后门。

只看见冷月心提着剑慌忙赶赴战场,南星往前快走一步,连忙点住了她的穴位。

冷月心大怒:“你居然会武功!你是不是和那贼人一伙的?你们肯定是一伙的!快解开我穴位!我要去救我爹爹!”

南星又点了她哑穴位,拎着她把她藏在衣柜里,冷冷道,“想送死别从我面前经过,老实待着,否则死了我不管!”

冷月心唔唔两声,满怀恨意盯着南星。

南星不再管她,专心听着战场。

可能是冷上秋受了重伤,冷腾带着兵马和佛耳死磕,冷腾每一声都是愤怒。

“你竟敢伤我爹爹!今晚我必取你首级!”

佛耳冷冷道:“我不止要伤那老贼,我要取他狗命!”

“你敢!”冷腾喊道,“断子绝孙的狗杂种!岂敢在我心剑山庄作威作福!”

冷腾吼道:“你这阉人该死!”

南星瞳孔微动。

冷腾疯了般大笑:“兄弟们不知道吧,决明宫大名鼎鼎的大堂主,江湖人闻风丧胆的佛耳大人,是个断子绝孙的阉人!”他狠狠的笑,“没什么可怕的,这杂种当年差点死在心剑山庄,被我一刀切掉了子孙根,狗一般的从这里爬出去!哈哈哈!杂种!你爹泉下有知一定很高兴吧!”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佛耳一动不动站着,他在火光中如一具失去了魂魄的人偶,漆黑的瞳孔里没有光,只有惊涛骇浪的杀意。

在渐渐安静的人声里,他的声音惊雷般响起,“一个也不准走。”

紧接着是连绵不绝的惨叫,之后再也没有听见冷腾的声音。

南星已知大事不妙,冷家上下几乎要被杀光,他听着声息从门口出去,他得出去,阻止月见进来。

他的指间刚刚碰到门扉,那门已经被推开,佛耳满身是血地走了进来。

他的背后是浓烟滚滚,是白昼一般的火光,他浑身都是血,每走一步都是血,不知道是他的还别人的,如从血池里滚过一般,从地狱里扑泼过来的猩红的血。

他的眼睛背着光,在黑暗里看着南星,良久后听见他低哑的声音。

“你都听到了啊……”

南星惊恐地退后,“我没听到!我什么也没听到!”

他突然想起那时还在决明宫,那日朝辞夕来接手佛耳的位置,朝辞夕用唇语对着佛耳说了两个字,当时佛耳暴怒而起,扯出了朝辞夕的舌头,差点把人杀了。

现在想起,那两个字是多么清晰,他说阉人。

还有更遥远的以前。

那时佛耳也是未及弱冠,刚刚跟着他不久,虽也是个沉默的闷人,但那时还会笑,也会雕刻些玩具哄他开心。但是不久后他犯了错,听说是被罚得很惨,回来时已经瘦得脱相。

此后南星再也没有见过他笑。

南星听见他轻轻的说:“你过来,主子。”

南星头皮发麻,浑身战栗,他眼睛睁得大大地,连嗓音都在发颤:“你别过来、别过来!你放过我”

他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往后门去逃,但他连门把都没摸到,佛耳已经站在了他想要抵达的门口。

南星咬着牙对他发起了攻击,他如今的内力不足总是力不从心,不过三四招就被制服。

佛耳握住他的双手手腕,将他抵在后门的门板上,南星挣扎着恐慌:“你放过我,我什么也没听到!玉玺给你,我不要了!”

晶莹的泪水从他眼眶滑落,如珍宝般从他瓷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