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玚转头问:“小菲你有没有要紧事?要回去陪阿成不?”
“他晚上赶论文……”郝守菲虽然表情仍是平静,但提起廖成时隐约有点点羞涩,这与她刚才的冷淡完全相反。于是我不由感叹男女有别。此待遇在自己的男友和哥哥的女友之间差别更大。
“我还想借口送你回去,早点逃呢。”樊玚很哀怨。
“得,你还是乖乖在场吧。小心阿姨发现了,又禁你的财路。”郝守宁落井下石,“跟阿姨说一声,我和我家小扬先走了。”
“就你们甜蜜?小菲,我们浪漫去!”樊玚哼哼几声,挽起郝守菲,雄赳赳气昂昂走了。
我瞪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忽然、蓦然,觉得他好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啊
“你确定现在溜?”我站在吉普车旁,再次发问。虽然郝守宁保证不会有问题,但从长辈生日宴提早撤逃,似乎不太礼貌。
他笑得狡黠:“你是不是我家的人?是我家的就听我的话!”
我怒,一手指着他,语气忿忿:“你说,你今晚到底藏了什么祸心?”
“我怎么会对你藏祸心呢?”他收起笑意,慢慢严肃,“小扬,你总是不相信我。”
这是什么逻辑?明明是质问他,怎么转而成了我的错?“我要是不相信你,我会跟你走吗?”而且还是一次又一次,从不问缘由和目的地。我忍不住叹气:“你怎么可以得出这么不负责任的结论?”
“究竟是谁不信任谁?是谁从来不谈论自己的家庭自己的故事自己的过往?是谁总是擅自决定,不询问对方的意见,也不告知对方所做事情的目的、意义?就像今天,这场生日宴绝不是临时起意举办的,你之前,哪怕是中午通电话的时候,都没有告诉我实情,却在下午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主意要带我参加。”我深吸一口气,“郝守宁,是你不信任我。”
“小扬……”他走过来,想抱住我,却被我闪开。“没事……我们回去吧……”我挥挥手,整个人疲软无力。一晚上肌肉绷紧的下场是这会儿我的小腿开始隐隐酸痛。
“你累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明天我再告诉你详情,听话。”
“不用。我没兴趣知道。”我承认,之前只是在陈述现实,但这会儿我有赌气的成分。他微微叹息,却不再说什么。
我突然觉得很难过。狠狠地揪着心的难过。试用期不过一周时间,难道不应该是如胶似漆的热恋麽?可我们怎么就吵架了呢?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吵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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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得不快,老远就看到医院急诊大楼顶霓虹灯闪烁,提醒广大市民“重症急病,快送医院”,结果仿佛过了好久仍没到正门。
没人说话。郝守宁在认真开车,我怔怔盯着前方。
心情已经慢慢平复。想起来,中午我还在廖成面前笑说并不在意郝守宁的家庭背景,结果一场奢侈的豪门晚宴就将我心神大乱。我果然过于柏拉图,以为恋爱无非是俩人的事,当下快乐就好,如今却发现相处是一门学问,维系感情比寻找心上人更具难度。因为彼此好感而开始纠缠的俩个人,怎么才能轻松自在、简单幸福的交往呢?
唔,这个问题实在太深奥,我得找赵琛一起研究研究。谁让他自诩为心理医生?
手机显示已近10点,我发短信:睡了没?
赵琛很快回复:睡什么睡,值夜班呢。
哎唷,好大的怨愤之气。我抿着唇暗笑:要不要我去探望慰问一下赵医生?
要么带宵夜来,要么别来。
我忍不住对着手机抽搐嘴角。收好手机,我犹豫了会,说:“停在7-11吧,正门再过去一点路。”
“好。”他答得很快,顿住,看了我一眼,又开口,“这么晚了,还要买什么?”
“没什么。”我佯装不见他的举动,尽量语气平淡。突然不愿与他面对面。或许是因为刚吵完架,多少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