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是被刘雅从昏沉沉的午睡中拽起,随便套了件连衣裙,出现在廖成的饭局。
他含笑说:“我很高兴你会答应。”
可惜我仍处于神志未清状态,很厚脸皮反问:“我答应了什么?”
“……答应出来一起吃饭。”廖成保持温和姿态,问,“你们喜欢吃什么?会吃辣麽?”边说边将菜单递予我。
“我随意。”刚起床,暂时食欲不佳,我打着哈欠,将菜单转向刘雅,“你来点吧。”却见她自顾自喝茶,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终究未伸手来接。
我一愣,脑子清醒了大半。“你们点吧,我去趟洗手间。”于是慌忙逃离。我与刘雅并不亲厚,平日里闲聊扯淡,从未交心言深。但我亦不想与她恶交。同一屋檐下,能凑合过日子就凑合着吧,何必撕破脸搞得乌烟瘴气?
女生之间的友情向来脆弱,最禁不起一个男人的距离。我并非傻子,知道这样的场景中,哪怕我无心,在她眼里也是罪过。唉,真不该答应,竟将自己置于如此尴尬的处境。
再回到饭桌,菜已点好,他俩人正聊着愉快。
“你可回来了。”刘雅的心情看来已经大好。我不自觉松了口气。
“肾移植组真不是人待的,太辛苦了,动不动就是一整天的手术。”她继续与廖成的话题。
“女生的话确实会吃不消。”廖成点头附和,看向我,“不知道急诊科忙起来是怎样。”
“小扬已经出急诊科了。”刘雅替我回答,“现在是晓娟在急诊实习呢。李晓娟,你见过吧?就是以前经常来泌尿外找我的那个女生。”
“你出科之后,这阵子我们科都没人来实习。”说完,廖成再度将视线投向我,且旧话重提,“师妹,你现在还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轮泌尿外吗?”
我忍不住咧嘴苦笑,讷讷不知如何回答。
刘雅再度插话:“说起来,小扬,你真不该让晓娟跟那个什么赵琛实习。他脾气那么坏,晓娟真的很难过啦。”居然用颤抖式尾音。
“赵琛的缺点,我早就跟晓娟说过。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从来没有强迫她跟赵琛实习。”我想我此刻的脸色必定不佳,语气冰冷,言辞不善,“另外,我并不觉得赵琛是如此难以相处的人。他是我的朋友,所以请你在我面前注意用词。”
刘雅一时神情错愕。
搬进目前的寝室后,我一直好声好气,尝试与每个人和平相处,从未如此措辞严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我不过是凡夫俗子,并非无限容纳的大肚弥勒佛。她维护她的朋友,我保护我的友情。谁也没错,护各自的短罢了。
我没想到,估计廖成也倍感意外,好好一场饭局,最终竟不欢而散。
她的恼怒,大概是因为我在廖成面前损了她的面子。
我不肯首先低头,则是因为她的反复强调,甚至在外责怪我的朋友。
一切,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在场有一个局外人。
这些纨绔子弟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周末。
前有腹黑男郝守宁的胡言乱语,后有廖成带来的无妄桃花灾,最后还来一场女生之间典型的冷战。
人际交往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我先天不足,后天懒惰,偏偏再遇复杂情境,不小心就有了不及格的趋势。
阿涵不知怎地发现了我与刘雅之间的微妙,将我拉出寝室,皱眉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思索许久,最终很老实回答:“不知道。”或许可以参考古语:船到桥头自然直。
于是阿涵对我的消极应对方式表示无语。
于是我第一次如此热切的期待周一的到来。各自上班、加班、值班,哪怕佯装忙碌奔波,总强过待在寝室里“享受”低气压。
可惜我漏算了一点:妇产科的病房里还住着那位与郝守宁呈相关关系的朱媛。
躲得过寝室,躲不过科室。不管是哪边都让我头痛。当我看见郝守宁微笑着走进办公室时,脚底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