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他的身体,阴冷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每一个细节都没?放过,赫莱虽然坦然,却也感到些许的不?适。
冰冷的指腹点在右肩膀上,刹那间,或明或暗的纹路占据了赫莱的上半身,张牙舞爪地蔓延,像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在宣誓所有权。
这些纹路精致细腻仿佛油画,更?衬得?肉/体活色生香。
加菲尔德凑近了些,他的呼吸也跟这个人一样没?有热度,冰冷得?仿佛一具尸体。但尸体不?会呼吸。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加菲尔德忽然开口:“我本不?用答应你的请求。我根本不?需要通过你研究那个讨厌鬼。”
赫莱的心一紧。
他继续说:“在藏书室,我一见你就知道你的身份,看到了他留下的痕迹。你猜猜因为?什么??因为?我的能力。不?不?不?”
导师的声?音低沉轻缓,像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在赫莱的耳畔响彻。
“多年以前,我与他同为?一体,密不?可分,我即是他,他即是我。现在,即使分开了,那种密切的联系也如往昔。”毒蛇缠绕肩膀,嘶嘶作响,“所以我想?要研究他,根本不?需要通过你。你说对吗?光明神的……妻子?。”
最后一句话如惊雷落地,炸得?赫莱僵硬的身体瑟缩一瞬,他想?要躲开加菲尔德的手指,却不?知为?何仍然停留在原地。
据说弱小的人类在面对强大?凶悍的野兽时?,基因里携带的恐惧因子?会让他们无法逃跑。
加菲尔德的手指来到他的喉结处,在漆黑的纹路前停留,导师的眼神充满欣赏。他在欣赏一副杰作。
“漂亮吗?”明明是个疑问句,他却根本没?有给赫莱回答的空间,只是喃喃,“我亲自留下的东西,比那讨厌鬼的印记更?富有美?感。”
加菲尔德微笑着说:“那家伙像条圈地的野狗,恨不?得?把全身都浇一遍。我可不?同,我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家。男孩,你有一具奇特的肉/体。”
说到这里,他苦恼地皱起眉头:“第一次见面,我就起来了。那被人认为?已经坏死的东西迫不?及待展示自己,骄傲地翘起来,恨不?得?冲到你面前耀武扬威,那可真令人不?知所措。能够忍住,忍到现在,已经是很了不?得?的成就。”
明明面对赫莱时?,他从来都一脸嫌弃,好像这个学生不?是他主动收下,而是被塞到手里。
可是听加菲尔德现在的话,一切分明都是他有意而为?。
赫莱以为?导师虽然毒舌但还算靠谱,是唯一能求助的对象。殊不?知单纯的羔羊完全分不?清方向?,傻乎乎地撞进了魔鬼的怀抱里。
赫莱的心渐渐沉下去。
加菲尔德慢条斯理?拍了两下手掌,他就像听从命令的玩偶,乖巧地走?到他前面,任由大?法师的手掌穿过腿弯和脊背,轻轻松松地把他抱起来。
“好轻……”加菲尔德轻飘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赫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抱着自己,走?向?法师塔的最顶层,那里只有一个房间。
房间门不?推自开,敞露出的装潢摆设高贵典雅,像王宫公主的寝殿。目之所及处,红宝石、祖母绿宝石、黄晶石、橄榄石、绿帘石……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珠宝堆挤在一起,在昏暗的光线里熠熠生辉。
正中间的圆形大?床铺的是冷泉港进口的鹅绒棉被,一对光滑的丝织枕头簇拥一枚硕大?的菱形蓝宝石,花柱状的吊灯安静地垂悬。这间极具私密性?的房间里,只有一扇方形的窗户,现在也紧紧地闭着。
这让赫莱以为?回到了圣殿,如出一辙的想?要把所有好的东西堆在一起的装修风格。
“这是你未来的住所,住在塔最高的地方。赫莱,你像个高塔上的公主一样。”加菲尔德以调侃的语气说,“但是这回,没?有骑士能够在塔底把你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