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是神的妻子,是圣殿的妻子,应当洁净身心,一切都奉献给光明神,应该减少与那?位公主相见的次数。”亚瑟要狠狠攥着手,才能勉强维持平稳的声?线,让一切显得是他?为了圣殿,而?非出于私欲。
赫莱瞥他?一眼?,嗤笑?一声?,挪过视线,漫不经?心地回击。
“是的,我的骑士长大人。不过,我与神的事归于我们,若神认为不妥,自然会降下神谕。你作为神的仆从,应当明白自己的位置,恐怕没有资格对此指手画脚。”
赫莱满带讥讽的冷语亚瑟收到?不知凡几,偏偏这一次,正好刺中心脏最隐秘的位置,使得他?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
车厢内一时陷入安静当中,没了烦人的教?导,赫莱轻轻靠着软枕,闭目小憩。
及至在圣殿内穿行,赫莱仍然视亚瑟于无?物。这位惯爱挑逗神妻的不逊骑士,不知为何也保持沉默。
赫莱在回房的时候碰见了加曼,这位主教?向来来去如风、不见人影,在圣殿里住了快十?年,赫莱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见面,对赫莱来说都度日如年。
因为加曼的出现往往意味着圣洗仪式的开始,他?会再度被带到?那?间暗无?天日的房间中,被圣水浇洗,像一尊人人趋奉的雕像,亦或者别的什么,被那?些沉默寡言、又十?分高大的信徒的古怪眼?神包裹。
跃动的火焰中,空气中蔓延的危险气息令人战栗。赫莱的肌肤常年在圣池中浸泡,变得洁白无?瑕,莹润生?光,柔软如牛乳,对外界的变化十?分敏感,光是接触到?那?些人的视线,他?裸露的脖颈、手腕和双腿就仿佛被野兽舔舐过一般。
而?且仪式过后,往往又会被带到?祷告室内,一墙之隔的距离,听那?些信徒们倾诉。
癫狂的话语听得多了,赫莱已经?习惯,渐渐只?把那?些混杂欲望和炽热的感情隔绝在外,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反倒是那?些听起来温和理智的信徒令他?非常不适。
他?们声?调平稳,说话富有逻辑,在外界一定至少是中层以上的学者。但赫莱在他?们的话语中,却成了他?们可爱的小妻子丈夫们在外打拼,回到?家后将一切财产交给心爱的妻子,又同妻子倾诉遇到?的烦恼。
如果不是隔着一面墙壁,他?们恐怕会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赫莱抱在怀里,一边亲昵地印下不带情欲的吻,一边在耳畔窃窃私语。
有的甚至苦恼于没办法将他?带到?朋友面前,向他?们介绍妻子。
这种极度正常,却又务必扭曲的关系更令赫莱难以忍受,偏偏在加曼的注视下,他?必须坐在那?里。
本来想无?视加曼直接离开,却被那?位严肃的主教?叫住。
加曼仍然一身朴素,他?试图让自己的视线显得温和,但旧习难改,仍然锐利逼人、锋芒毕露,在赫莱的身体上游移,让赫莱觉得自己正被人拿刀抵着审视。
加曼的视线最终落到?赫莱的脖颈处,他?同亚瑟一样?,也发现了赫莱身上的新东西。但加曼没有点出来,等到?赫莱不耐烦,越过他?直接进了房间,加曼看向亚瑟。
“殿下今日去了王宫?”
虽然是一个询问句,但没等亚瑟回答,加曼就有了答案。
“难怪公主最近对南国的法术很?感兴趣……”
“不过,亚瑟。你似乎需要重新整理一下心情。”他?似乎察觉到?亚瑟的阴暗心绪,随意地提醒道,又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放轻松,别太?紧张。”
“殿下已经?被我们捕获,被我们圈禁。适度的自由是应该的,对于我们的小妻子,圣殿向来不吝啬自由。”
“但,也只?是适度。羊羔已落网,就再也没有逃走的机会。”
这些话让他?显得从容无?比,是掌握权力的上位者。
亚瑟听了没有任何表示,他?心头闪过哂意,有太?多嘲讽加曼的话,不过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个老头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