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宁神色一凛,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投来的视线中毫不掩饰的敌意,而敌意的对象,是他。
他们对视着,萧勉身上多年形成的上位者的压制感就像一股极强的气压,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无法让人敢怠慢看轻。
邵宁背后沁出一层冷汗,紧紧贴在他的衬衫上,夜风凛冽,吹得汗水发凉,激起他背骨一阵悚然。
他们像两只在争夺猎物的野兽,皮肤下血脉的博动和轻微吐息的声响都能激发出一场恶战,只要一点动静,下一秒他们就能撕裂开对方脖颈的动脉,他们战争的结果,胜利的果实,就是徐柄枢。
徐柄枢的眉头随着“你们”这两个字一皱,他站在门口,视线落在僵持的两人身上,沉默半响后他偏过头,对萧勉说:“很抱歉没能好好接待您,毕竟这是我的卧室,下次一定请客致歉。”
“我的卧室”这四个字他特意加重的声音,明白人都能听出他的不快来,邵宁最先道了歉,将自己的药留在了柜子上,和萧勉的粥摆在了一起,随后顶着萧勉要把他生吞活剥的视线向门口走去。
“柄枢…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邵宁的尾音微微上扬,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做出成果来。
徐柄枢没有理他,甚至目光都未曾为他停留一秒,邵宁咬咬唇,徐柄枢的态度无疑像一把刀刃,拆卸了他的韧骨,磨损了他的血肉,从而割开了他最柔软的内心。
可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他笑着冲徐柄枢点点头,随后踏出了徐柄枢的房门。
他在心里说。
再见,柄枢。
我们还会再见的。
第7章 、第7章 ...
徐柄枢的视线停驻在萧勉身上,走廊处的灯光透过拉开的门缝渡在他身上,那张精致到堪称漂亮的脸此刻并未表现出任何笑意来,他身上那股常年久处高位的压迫感也因此不再得到抑制,给他艳丽的外表平添了几分阴戾感。
论谁在感冒头昏时被人接二连三的打扰都不会有好心情,这点萧勉还是清楚的。
他有些仓促的低下头,脑海里的疑问仿若一行行加重描边的字体,伴随着他逐渐加剧的心跳不断的浮现出来:那个男孩是谁?又和徐柄枢是什么关系?他临走的话又是什么含义…
这些疑问像是闸门外的暴雨,闸口处只要一丁点松动,就能把一切理智轰然冲塌。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疑问重压回心里,面上故作轻松的迈步走向徐柄枢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过问。
至少现在没有。
“那我便不再叨扰徐先生了,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再来看你。”萧勉动作委实有些僵硬的抬手拍了拍徐柄枢的肩,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试图宽慰徐柄枢的病况,拉进他们的距离。
徐柄枢沉默了半响,才缓缓点了点头,尽管身体还在不适,但他仍旧能一眼看出对方动作的生疏和僵硬,萧勉明显是没有和别人做过这种安慰/性/的行为的。
见他同意,萧勉声调的声调都拔高了几度:“那么,徐先生好好休息吧,不用送我了。”
说着,他便大步踏出了房门口。
徐柄枢沉默的凝视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眸底充斥着复杂的情绪,直到对方说完那句不用送后,他很快的接了句回去注意安全的客套话便毫不留恋的关上了门。
萧勉的脚步一顿,缓缓抬起那只拍过徐柄枢肩膀的手,轻轻摩挲着,指尖上似乎还带着对方惯用的香水味,过了许久,他轻笑一声,语气缱绻:“还真是…”
一点也不留他啊。
他收回手,感受到胸腔内跃动的愈发强烈的心脏,就连呼吸都逐渐加重,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沾染上了对方的气息。
皮鞋踏在走廊大理石上的清脆声缓缓淡出,走廊处寂静无声,这又是一场漫长且孤寂的黑夜,但仅在阖眼调息之间就转瞬即逝。
原本应当休息养病的人遵循着平常的作息规律,徐柄枢在老宅管家的劝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