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弟也没想到方青禾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下脸就黑了:“你个死丫头,胡诌什么?

竟然跑到奶奶娘家门口来造谣,我打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瞎说八道?!”

李来弟一拳砸在方青禾左胸口,竟将人砸出半丈远,然后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方青禾站起来,倔强地看着李来弟:“我是来跟你讲道理的,你凭什么打人?

我后奶奶,你姑姑就是把我们一家赶出去了,整个河东村的人都能作证,我这话要是有假,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凡事只要涉及到发誓,就格外容易取信于人,大郭村的村民看向方青禾的眼神满是同情。

方青禾声音哽咽,却字字清晰:“我爹病得快死了,后奶奶却偷了他治病的三十两银子,非说不见了,结果我却听她跟二叔把这银子给了娘家!

她就是故意要害死我爹,好吞了我爹作为长子应得的家产。”

围观的村民听到这话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惊呼:“三十两?!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你还敢瞎说八道!”事关自家男人,李来弟气得浑身发抖,抄起门边的扫帚就要打人。

方青禾不躲不闪,反而挺直腰板:“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你们李家敢做不敢认,心虚了就要打人?

我爹现在还躺在板车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们。

就算做鬼,我也要日日夜夜站在你们家门口,看看你们这群害人精能有什么好下场?!”

说完她猛地掀开盖在方兴旺身上的破被子。

方兴旺本来就瘦,跟个骷髅架子似的,这几天又生病,脸上蜡黄蜡黄的,还有没彻底消散的疹子,两个眼窝都凹进去了,嘴唇干得裂了好几道口子,看着实在凄惨。

方青禾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大家看看,这就是有后娘的下场!”

方兴旺虚弱地咳嗽着,脸色灰败,任谁看了都知道是真病了,村民们指指点点,议论声越来越大。

“我记得李家婆子前两天说是想买头牛,还寻思在哪儿发了财,原来是偷了人家的救命钱。”

“前两天李家还买了两头猪崽,听说花了一两多。”

“可怜哟,能赚三十两银子也是个能干人,就是没想到摊上这么个后娘。”

李来弟听着这些话气得目眦欲裂:“放屁!买猪和牛的钱明明是我家自己攒的!

方大丫你个赔钱货,就你和你爹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样子,把你们按斤卖都卖不掉了三十两,少往我姑身上扣屎盆子!”

“各位奶奶婶子们听到了吧,我爹怎么着也是她大哥,当着大家伙儿的她竟然这么说我爹。

平时没人的时候更是什么难听骂什么,这都是我那后奶奶惯的呀。”

方青禾先坐实了李家人的恶劣态度,又继续道:“我那三十两是拿我的终身大事换的,我未婚夫,就是在县城青山书院的夏志高,他想要攀高枝,故意找了个假道士害我,想要借此机会退亲,结果被我揭穿了。

他为了让我别追究假道士的事,才赔了我三十两,结果钱刚到手就被我后奶奶半夜偷走了……”

这话还没说完,她突然被推了一把,推她的是李来弟的大儿子方荣贵。

“你这个坏人,跑来我家欺负我娘,我打死你!”

方青禾正愁没机会发挥,见状猛地一拍大腿:“这真是一屋子的黑心鬼啊,老的偷我爹的救命钱,年轻的偷我方家的孙子,什么东西都往娘家搬,我方家是遭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两个贼婆娘进门。”

李来弟的爹娘李保根和周氏从外头回来,正好听到这话。

李保根怒吼:“你个死丫头,跑我家来放什么屁,谁偷你家钱偷你家孙子了?”

之前虽然听李氏说过方青禾性格大变,就跟疯了一样,但李保根并没放在心里,对方青禾还是一样的态度。

“谁应我谁就是!”

方青禾跟李保根对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