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小人陪着舅老爷去茶楼,原本正在听书,没想到突然有两人吵了起来。

那两人应该是画师,谁也不服谁,于是当场摆桌比赛。

两人画完之后请茶楼之人点评,舅老爷就说、说两幅画都不怎么样,那两人生气了,让舅老爷拿出真本事来,让他们开开眼。

小人看出这两人估计是想让舅老爷当垫背的,却没想到舅老爷当真上去了,那两人趁舅老爷不注意,还下了赌注,说舅老爷若输给他们,就得每人赔五百两银子。

小人怕出事,就留了长平陪着舅老爷,赶紧回来报信。”

方青禾不担心输钱,就怕那两人不规矩,伤了青田,车套好后赶紧往茶楼赶。

等她在茶楼门口下车,就听里面十分喧嚣,似乎吵了起来。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拨开看热闹的拥挤人群往里冲。

只见茶楼中央被清出一块空地,两张画案相对摆放,青田站在其中一张画案后面,小脸紧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

他的小厮长平则像只护崽的豹子,正梗着脖子与对面两个衣着光鲜、面色不善的青年对峙,周围茶客议论纷纷,场面剑拔弩张。

方青禾快步走到青田身边,先上下打量弟弟,见他完好无损,只是气得不轻,才松了口气,转头问长平:“这是怎么回事?”

长平见到主心骨,立刻指着对面告状:“太太,舅老爷明明赢了,画得比他们好十倍!

茶楼的客人都说好,可这两人不肯给钱,还非要加赛,说刚才的比试不算!”

对面一个穿着锦蓝绸衫的青年,下巴抬得老高,嗤笑道:“谁赖账了?

不过是觉得刚才太仓促,没显出真本事。

再比一场,若你们还能赢,一千两,本公子一文不少!”

这话落音,他旁边一个身穿青色布衣的小厮道:“我们公子可是建宁侯府的人,能少了你这五百两?

只是不想让你们赢得不明不白罢了!”

建宁侯府?

方青禾眼神骤然一冷,南宫昶那桩恶心事瞬间涌上心头。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冷嗤道:“哦,原来是侯府的贵人。

我初来京城,倒是不太懂这里的规矩。

原来在京城,比赛输了后不仅可以赖账,还可以强行要求加赛,而且还能搬出名头压人?

那我可真是长见识了。”

茶楼里绝大部分是京城人,谁能容忍头上被扣这么大一顶帽子?

侯府的招牌确实挺大,但在京城,却也不是拿出来就能镇住场子的。

人群中当即有人道:“这位娘子,您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小爷我在京城这么多年,也是头回见这样赖账的。

南宫经义,这赌局可是你先提的,该不是输不起吧?”

说话的是南宫经义的死对头,裴裕。

这话成功让倨傲的南宫经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谁说我输不起?”

方青禾道:“输得起就给钱!”

“对啊,给钱,别丢了京城爷们儿的面子。”

“南宫少爷,你反正不缺这五百两,那就给人家啊。”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南宫经义到底还是摘下腰间玉佩:“这是本公子的信物,你凭此玉佩可去南宫府换银票!”

方青禾却不接:“身上没钱,张口就五百两的赌约,这是笃定自己能赢,打算空手套白狼呢?”

“谁空手套白狼?”

南宫经义被方青禾挤兑得恼羞成怒,转头将玉佩扔给身后的随从:“去,立刻去钱庄兑两千两银票来,本公子今天就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随从拿着玉佩飞快跑了。

银票很快被取回,南宫经义几乎是砸在方青禾面前的桌上:“钱给了!现在,敢不敢再比一场?”

“我记得南宫少爷只需要给五百两,如今竟是连对手的钱也一并给了, 果然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