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其他孩子都不玩了,纷纷跑过来讨肉丸吃。
钱氏一边夹肉丸一边道:“我之前还说两头猪有些多了,吃不完,看到你们这群小饭桶才知道,哪里会吃不完,只有吃不够的。”
抱怨归抱怨,但是听到小孩子们一口一个“谢谢钱奶奶”、“谢谢大娘”,她夹肉丸的速度又更快了些……
“开席喽!”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如同吹响了集结号,大家都迅速找地方坐下。
男人们们端着巨大的木托盘,开始流水般地上菜。
热气腾腾的炖肉、香气扑鼻的炒菜、金黄诱人的炸货、自家腌制的咸菜依次被送上桌,空荡荡的桌面很快被填满。
“大家伙儿!都静一静!”
秦志刚作为牵头人,站在一张条凳上,举起手中的粗瓷碗,声音洪亮,“今儿个小年,咱全村老少能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吃顿团圆饭,不容易。
这多亏了青禾出钱出力,请大家吃肉看戏。
也是托青禾的福,今年家家户户都能过个丰收年。
这第一碗酒,咱大伙儿一起敬好不好?”
这话落音,不少人都跟着喊“敬青禾”。
村里人或多或少都跟着青禾赚到钱了,敬的这一杯酒,他们发自肺腑。
方青禾端起酒杯站起来:“我不过是牵了个头,干活的都是你们大家伙儿,我可不好舔着脸占这个功劳。
如果真的要敬,我觉得这第一杯该敬辛苦了一年的自己,敬越来越好的明天!”
“好,敬辛苦了一年的自己!”
“敬好日子!”
“敬青禾!”
“干了!”
晒场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应和声,男女老少纷纷举起了手中的碗、杯,无论里面是酒是水,都带着最真挚的热情一饮而尽。
第一杯酒过后,便正式开席。
有人筷子飞舞,埋头苦干;有人轻声聊天,欢声笑语;也有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
来给方青禾敬酒的人不少。
他们也不让方青禾陪着喝酒,通常是端着酒碗说一通感谢的话,然后自己干了。
方青禾以茶代酒,含笑回应着每一位乡亲的真诚谢意,场面热烈而温情。
直到一个身影端着酒颤巍巍地走到了方青禾跟前。
分家不到两年,方有根瞧着老了十岁都不止。
一脑袋头发已经花白,整个人瘦骨伶仃,说是风烛残年一点也不为过。
随着方有根靠近,喧闹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附近几桌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
方有根脸上堆着刻意的笑容:“青禾啊,爷爷也来敬你一杯!”
他浑浊的眼睛扫过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声音更大了些:“看到你现在这么出息,把咱们村子带得这么好,爷爷这心里头可真高兴!
咱们老方家,出了你这个能干的孙女,是祖坟冒青烟了。”
方青禾的手指在茶杯上转着圈,既不接话,也不阻拦。
方有根摸不准她的意思,只能用委屈的嗓音继续道:“青禾,我这段时间经常想起以前的事,越想越觉得以前错得离谱,我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一家子啊!
我年纪大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我就希望在死之前弥补一下你们家。
你给我一个机会,行不?”
老头子丢下脸面不要,在方青禾面前佝偻着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些年老的人都觉得心酸。
但方青禾此前几次立威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没说话之前,没人敢敢开口劝她。
空气安静得有些凝滞,就连小孩都下意识停下咀嚼的动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方青禾身上。
方青禾将茶碗往桌上一扔,“哐当”声响昭示着她此刻糟糕的心情。
“爷爷,你这话,我听不懂。”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