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简单几个字的背后定蕴藏了秦翊无数筹谋算计。

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如往常一样,将信纸凑近烛火。

火焰贪婪地舔舐着纸角,跳跃的火光映亮她兴奋的眸子。

灰烬飘落,那个曾如噩梦般笼罩在秦翊和卫原心头的名字,终于彻底化作了飞灰。

心头大石落地,方青禾彻底放松。

然而这轻松并未持续多久,仅仅半天之后,就被一声凄厉的呼喊打破!

“有人跳泉池自尽!”

正在茶楼盘账的方青禾闻言疾步奔至茶楼窗边,只见泉池中扑腾着一个熟悉得令她作呕的身影。

夏志高那蠢货竟选在她的财源之地寻死?!

“赶紧把这蠢货捞出来!”

泉池是全村命脉,若死了人,风水财运尽毁,她与全村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流。

不用方青禾吩咐,巡逻队的汉子们如同下饺子般扑入冰冷池水。

他们都知道绝不能让夏志高死在这里,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抓到了夏志高。

但真要把人救上去,他们都不甘心。

夏志高真要死,村外的长潭河那么长,从哪里跳下去不是死,他偏要绕路来泉池自尽。

这不是上赶着找晦气?

要知道泉池如今可不是方青禾一个人的财神菩萨,全村都指着它赚钱呢。

于是没游两下,就有人“不小心”把夏志高的脑袋按下去喝两口水。

四个人轮替着来,等夏志高被捞上岸,没死也去了半条命。

可这疯子竟还不死心,挣扎着嘶吼要再往池里扑:“让我去死,错了…这次选错了!

我要重新来,我要当举人!我要娶方青禾……!”

这声嘶力竭、充满荒谬悔恨与执念的呐喊,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方青禾耳中。

选错了?

重新来?

还要娶她?

方青禾眼中寒光暴射,快步走到夏志高身侧,毫不犹豫地抬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在夏志高腰肋!

“砰!”夏志高闷哼一声,彻底瘫软昏死过去。

“二牛叔,你们赶紧去茶楼烤火更衣,玉兰,熬最辣的姜汤!”

方青禾语速极快,条理却异常清晰,她强压着翻腾的怒火:“大山,带人把这疯子扔回夏家门口。

告诉他们,管不好这祸害,就全家滚出河东村!”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王茉莉立刻跳出来:“青禾,我去。

我倒要看看夏家那群没良心的怎么说。”

她必须去骂个痛快,更要替青禾看个明白。

方青禾点头,眼神冰冷:“嫂子,记得弄清楚这疯子为何突然寻死。”

王茉莉风风火火地跟着去了。不多时,她脚步轻快地回来,脸上竟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

“青禾,大喜事啊!”

王茉莉眉飞色舞地将方才探听到的消息一一说来:“夏家今早分家了!

夏良才那老东西学你爷,把夏志高这长子单独分出去了……

呸,还不如你爷,好歹你们分家的时候还得了几亩田地,夏志高可是空着手出门,夏志高受不了刺激,才跑咱这儿寻死觅活。

我看他就是故意想恶心人!”

方青禾听完后眉头微蹙,她更关心结果:“现在呢,夏家人得知夏志高要自尽,心软没?”

“心软?呸!”王茉莉啐了一口,“张氏在门口叉着腰骂,让他死远点,别脏了自家地方。

夏志高湿漉漉躺门口半天,没一个人出来瞅一眼。

听说分家时李枣花就想跑,找夏家要和离书,夏家不给,硬扣着人呢。

我走的时候,张氏那老虔婆还在门口跳脚骂街,让李枣花赶紧把她那男人领走!”

“找人盯着夏家,”方青禾冷静叮嘱,“绝不能让夏志高死在咱们的地界上,尤其是泉池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