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村出了个将军,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啊!志信,这么大的喜事,昨儿咋没听你说?”

“我就说志信是个有本事的,这不,文状元没当成,转头就当武将军了!”

“志信,你还记得我不?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秦翊尬笑着与人打招呼,好不容易挤进院子,就听几个本家叔伯正围着他爹高谈阔论。

“志信能有这么大出息,全靠祖宗在天上保佑,这不得修个大祠堂,好好告慰祖先?”

“我看村口晒场那块地就不错,正好用来建祠堂,也好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瞧瞧,咱秦家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秦家并非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秦翊的爷爷那一辈从南边逃荒过来,然后在河东村安家。

当时一起过来的有四户姓秦的人家,为了抱团取暖,原本不相识的四家人成了兄弟。

所谓本家叔伯,其实也没有血缘关系。

钱氏冷嗤:“我儿子能有这么大出息,哪里需要感谢祖先,真正要谢的是你们呐。

要不是当初你们一毛不拔,我儿子根本就上不了战场,更别提当将军了。”

这话嘲讽意味明显,几个男人有些绷不住,脸上难掩尴尬。

钱氏却没有停下:“有些人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当初我去找他借钱的时候,他骂我们穷鬼,让我们没钱就认命,该死的去死,该当兵的去当兵。

现在可好,我儿子出息了,直接把自个儿的话当屁处理,明知道我们家不欢迎,还死皮赖脸进我家的门,以亲戚自居。

我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发脾气坏了心情,他们还蹬鼻子上脸,让我儿子掏钱建祠堂。

我呸!他有脸说我都没耳朵听。

我婆婆的牌位要是跟这样的人家放在一个地方,怕是连棺材板都按不住了。”

如果说之前是嘲讽,这会儿就是明晃晃的骂人,嘈杂的院子顿时变得安静。

秦家辈分最高的秦江发火了:“男人说话,有你一个女人插嘴的份儿?

富贵,这你也不管管?”

秦富贵低头拍了拍长袍上并不存在灰尘:“我媳妇也没说错啊。

当年我舍不得让儿子去服兵役,挨家挨户找人借钱,大家伙儿都没什么钱,但也是客客气气拒绝,像四叔你说话那么难听的,一个没有。

那些话不止我媳妇,我也记了七年。”

这话说完,他抬头看向秦江:“我儿子豁出命闯来了前程,他娘如果还得看人脸色,想说什么话还得克制着,那他岂不是白拼命了?

四叔你要是不想听就走,没人留你。”

秦江一张老脸涨成了青紫色,喉咙里跟装了个破风箱似的,呼哧响个不停。

秦富贵转头:“本溪,没看到你爹不舒服啊,赶紧把人扶回去!

万一在我家气出个好歹,你们不得讹上我啊?”

秦本溪:“……”

这下不止秦江父子,整个院里的人都看出秦富贵不好说话。

钱氏拉着张脸送客:“本来我儿子回来了,大好的喜事,我也乐得跟大家吹吹牛。

结果非有人来恶心我,我这会儿心窝子疼得厉害,就不招待你们了。

改明儿有空了,大家再来坐。”

不等院子里的人散了,钱氏就捂着心口往房间走。

秦翊当机立断:“娘您慢点,我扶您。”

见此情形,大伙儿也坐不住了,一个个起身告辞。

原本热闹的院子,不过几息就散了个干净。

屋里,喊着心痛的钱氏正拉着儿子兴致勃勃问:“不是让你陪着青禾,怎么自己回来了?”

秦翊道:“青禾有事要忙,我先回来了。”

“你这榆木疙瘩真是不开窍!

她忙你也可以在旁边端茶倒水打扇,她累了就帮着捶捶肩。”

钱氏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