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高十分错愕:“为什么不来?”
他爹好不容易找到个老大夫,说能让他的腿恢复如初,看不出一点毛病。
乔大夫不来施针,他的腿怎么办?
李枣花转头怒吼:“我昨天去程家,他家门房说程老爷不在家,账房不能给我支钱。
我没钱,拿什么请大夫?”
这就是让李枣花真正绝望的点。
程家不肯再出药费,后续肯定也不会赔偿,以夏志高的德性,日子根本过不下去!
夏志高被吼懵了,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凭什么不给钱?
我的腿是程家撞的,他们也当众说了会负责。
他要敢耍赖,我去官府告他们!”
这话给了李枣花一些信心,她快速走到床边,急切问:“相公,真的可以告他们吗?县令大人会让他们赔钱吗?”
“当然可以,律法……”
话说到这里,夏志高突然卡壳。
律法有规定,奴仆犯罪,主人若纵容或知情不举,与奴同罪。
可程家在事发第一时间就报了官,说是仆人没看管好马匹,并未有袒护之举,并且主动赔偿了众人损失,也给他付了一部分医药费。
这种情况下,他即便告官也拿程家没办法, 最多让那仆人坐牢。
反应过来,夏志高瞬间懵了,没钱请大夫,他的腿还能长好吗?
……
花轿停在秦家门口,媒婆扶着方青禾直接进了新房。
钱氏对宾客解释:“我家志信不在家, 只能让明山帮着迎亲,但拜堂可不好让人帮忙,所以我就想着等志信回来再补上。”
这话没毛病,观礼的客人纷纷应和,说她想得周全,确实该这样。
喜房里,媒婆代替新郎接了盖头就出去了,赵芙蓉和王茉莉作为嫂子,留在房里陪新娘子,另有秦家两个族妹秦芳和秦菲也留了下来。
赵芙蓉从来都胆小,让她主动开口说话调动气氛是不可能的。
王茉莉以前倒是话多,但是被送回娘家一趟后,显然是长了些教训。
尽管心里猫抓狗挠似的痒得不行,但是一直没开口,看方青禾的嫁衣和头上金簪时,眼中也带着明显的克制,瞟一眼就赶紧收回视线。
好在秦芳和秦菲姐妹都是外向的性子,拉着方青禾说东扯西,不至于让新房彻底冷场。
而且她们年龄不大,所关心的无非就是嫁衣真好看,金首饰真好看,花轿真好看这之类,方青禾应付起来也很轻松。
……
婚礼没有新郎便省了很多事,吃过晚饭,把两个嫂子和两个小姑子送走,方青禾就没事了。
她换下嫁衣,正准备按自己的习惯收拾一下屋子,就听钱氏在外头敲门:“青禾,我给你送些水。”
方青禾以为钱氏是送茶水,结果打开门却看到钱氏脚边放着两个大水桶。
钱氏笑着说:“今天挺热,你还穿着那么厚的嫁衣,肯定出不少汗,我给你送点水擦洗一下。”
说着,她拎起一只水桶往屋里走。
方青禾想要帮忙,但是被拦住:“干活的机会很多,但能偷懒享福的日子可没几天,今儿你是新娘子,哪能让你动手?”
钱氏拎着水桶走到房间角落的浴桶旁:“昨天把家具抬过来之后,我就把浴桶洗干净了。
一会儿你洗完澡后早点歇着,水就扔这儿不用管,明天再处理。
恭桶在床侧边,我让你爹做了个屏风挡着,还有……”
方青禾听着钱氏细碎的叮嘱,心里一阵欢喜,从目前来看,她确实给自己找了个好婆婆,所以婚后生活应该会比较顺利……
出嫁第一天,方青禾出乎意料地睡了个好觉。
新媳妇进门第二天要做早饭,她也没打算搞特殊,天亮没一会儿就起床去了厨房。
她来时,钱氏已经在厨房:“青禾,起这么早啊,昨晚睡得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