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李子墨起早贪黑,带着沈秀日日去镇上,若是一两日也就罢了,但这两人天天同进同出,从镇上回来沈秀也不回家,直接去李家,直到天黑才离开。

村里逐渐的传开了些动静,村头的人最是喜欢捕风捉影,没影的事儿都能编出一篇八千字小作文,更何况村里不少人都看到过。

“唉,瞧见没,男人死了才半年,这哥儿就跑到李家的炕上去了,所以说娶亲不能娶哥儿,浪起起来哪里还有女人什么事儿。”

“我咋听说沈秀是去给李家做工,他一个寡夫郎,名下只能担着五亩地,这不得早点给自己挣一份嚼头,不然这日子怎么过啊。”

“做工?咱们村子里也有不少妇人给人家地主家做工,都是带回来衣服浆洗,或者缝补衣裳,哪里有往男人身边靠的,天不亮两人一起出门,回村不回家,天黑了才回去,指不定做了什么腌臜事。”

“是有些不妥,到底是个哥儿,不过好像李三家的也过去干活,这三五日的天天过去,说是李家大郎在镇上做买卖呢。”

小媳妇说完也不想在听那些恶言恶语,端着自己的针线笸箩先行离开。

苗婆子磕着南瓜子,一肚子的男/盗/女/ 娼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憋得难受,冲着那小媳妇翻了一个白眼,一转脸就看到李二家的站在不远处,脸色称不上好看。

她心头咯噔一下,讪讪的收起了手里的南瓜子,“哟,他二婶子这是去买豆腐了?”

李二婶冷脸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狠厉的笑容,“是啊,到底是这豆腐清清白白的,这还没吃到嘴里,只是看了一眼,都让人眼明心净看清了旁人的嘴脸,日后我可得多吃些,省的眼盲看错了人,白瞎我这一颗好心。”

都是村里的人,女人们总是一起在河边洗衣,或者三五成群的在一起做针线说话。

夏收之后,苗婆子的闺女成亲,须得赶制几床新被做嫁妆,村里几个妇人得知后,得空了都过去帮着缝几针,不过三日的光景,几床新被就做好了。

现在李二婶想起这事儿心里就不痛快,总觉得心肝喂了狗。

“哎哎哎,你这怎么恼了?我也没说你家侄儿的不是,我是说那王家寡夫郎不知羞,整日在你那侄儿面前晃,天地良心啊,我可没说李家大郎的坏话。”

李二婶气笑了,嗔了她一眼,“没说大郎的坏话?好好的男人和一个不知羞的寡夫搅在一起,传出去大郎的名声也臭了,再说了,沈秀也不过是个哥儿,怎么就成了寡夫郎?他一没婚书,二没拜堂,不过是王家买回来的养子,你怎的就要背地里污人清白?”

苗婆子眼珠子一转,心里懊悔不跌,合着李家这是起了旁的心思,难说日后沈秀不是李家人,这可不就是骂了李家的人!

他们是外姓的,村里统共就他们一户姓苗,和王家当初一般,也是逃难过来投亲的,李家便是这村里的大姓,在葛村长之前,代代都是李家人当村长。

她毫不犹豫的,抬手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瞧我这张不会说人话嘴,是我一时闲打牙,犯了混,他二婶子你消消气莫怪,我这也是瞧着沈家娘舅刚过去,以为这是要接人回沈家沟,一时瞎了心的胡吣。”

“你说什么?沈家又来人了?”

“是啊,刚过去,你但凡快走两步,还能看到那驴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