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成了一单买卖,小姜心里也很高兴,虽然村里租房子的中介费不高,但至少这个月开张了不是,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回到牙行,李鱼儿付了一百文的中介费。
李鱼儿问:“大哥哥,你们这可有奶羊卖?”
小姜以为就这一单生意了,没想到对方还有需求,高兴的说:“我看看。”
他拿起另一本账簿开始查找起来。
“有,刚好有一只死了羊羔的母羊在售,价格也不贵,三两银子。”
李老三耳语道:“鱼宝儿,你买羊干什么?不能拉车也不能耕地,回去了,阿娘不得打人。”
想想老娘的柳条炒肉,李老三心里就发毛。他心想,阿娘肯定不会打鱼宝儿,他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李鱼儿回答:“羊奶养身子,给小弟喝羊奶正好,也给家里人都补补。”
李鱼儿看着李老三,认真的说:“小三叔,你要知道,身体才是发家的根本,你想啊,身子差,会得病,病了要吃药,药贵还是羊奶贵?”
“这……”
“你再想啊,为了赚银子身体熬坏了,结果,钱还在,人没了,是不是可惜?”
“这……”
李老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心里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想否定吧?他竟然又该死的觉得很有道理。
过去,祖祖辈辈,不都是省吃俭用,辛苦操劳一辈子吗?饭都吃不饱,哪里管什么养身子。生病了就熬着,熬不过去才吃药,没钱吃药,就耗死。
确实,一家子只要出了一个病人,很快就败落下来。很多人得病后舍不得吃药,怕花钱,怕拖累家人,直接投海死了。
李鱼儿说完,也不管李老三的反应,递给小姜五个铜板,说:“劳烦大哥哥带我们去瞅瞅那羊,我们也不懂看牲口,到时候,还得大哥哥多长眼。”
小姜望着手里的五个铜板,心里火辣辣的,有一股暖流在窜动。
平日,那些老掮客把好的客源都抢走了,剩下的要么小气,要么难伺候,别说给赏钱了,就算不骂人的都是好的了。
“成,你们放心,既然遇到了我,我就一定负责到底,不会让你们被人诓骗的。”小姜说的认真。
李老三刚才见李鱼儿一出手就是五个铜板,还心疼的要死,听小姜这么说,他又觉得这钱花的值。
损失五个铜板跟买到不好的羊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不知道为什么,跟李鱼儿在一起,总能刷新他的认知。这感觉既怪异,又让人茅塞顿开。好像过去那些想不通的,想不明白的,都豁然开朗了。
卖羊的人家就在镇子上,几人步行没一会儿就到了。
接待他们的是家里的妇人,说话有些刻薄,见两人是半大孩子,眼里就露出了轻视和贪婪。
“我们家这羊,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只,这不是家里人手不够,打死我也舍不得卖了,少了五两,不卖!”
妇人滔滔不绝的自卖自夸,唾沫星子横飞。
李鱼儿不喜的躲到小三叔身后,这妇人口臭,太味儿了。
不等李老三发飙,小姜就不软不硬的开口了,指着母羊说:“您这羊看着不太隆兴啊。”
果然,母羊的石槽里放了不少草料,但母羊趴在旁边,一点兴趣都没有,明显的食欲不振。
妇人眼珠子转了转,说:“那是它吃饱了,吃饱了,自然就不吃了。”
“哦这样啊。”小姜不咸不淡的又说:“这羊看着挺瘦啊,腿也太细了,上次见还没这么瘦吧,该不会是生了病,不吃食吧。”
妇人心虚的看了几眼羊,这羊自从死了崽子后,就不怎么吃东西,可不就越来越瘦了。
前两天有邻居来看,说太瘦了,杀不出肉来,价钱都没谈就走了。
妇人强辩道:“冬天嘛,自然会掉点膘了。”
小姜睁大眼睛看着妇人,装作惊讶的说:“冬天不是抓膘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