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母女开始熬药,药是提前从济世堂买的,就是预备着一旦发烧了好用。
腊月的晚上,又黑又冷,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幸亏有李鱼儿做的鲸鱼油灯,不然点着火把,摸着黑,药能不能熬成还不一定。
李老三烧得有些不省人事了,用勺子喂不进去药,李老汉将人扶起来,托在怀里,往里灌药,灌了几口,都被吐出来了。
“这可咋整?”蔡老太太端药的手都在抖,“老三,你个混蛋,你个黑心肝讨债的玩意儿,听见没?赶紧给老娘把药喝了。”她说话带着哭腔。
李老三此时越烧越厉害,又似被噩梦魇住了,不停地挣扎着说胡话,还差点伸手把药碗打翻。
一个门帘隔着,李鱼儿早就被吵醒了。
她拿起放在枕头旁的火折子,借着隔壁透过来的光,把另一盏油灯点亮。
“你干啥去?”
被打发回来的李梅儿其实没睡着,她也担心三叔,根本睡不着。
三叔和她大哥还有她年龄差不多,小时候,他们兄妹被村里大点的孩子欺负时,三叔就会替他们出头,狠狠地打回去,直到对方再也不敢欺负他们为止。
为此,三叔经常被村民找上门,她阿奶不是个吃亏的主,没理都敢和人刚,更何况还站着理,对方自然讨不到便宜。
三叔调皮,上山抓鸟,下海捞鱼,弄到的东西每次都少不了他们兄妹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