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承平冷冷的看向曹东家,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是一伙儿的。

张明伟是曹东家的表侄子,考上童生后屡试不中,给吴县令父子送了钱,本来可以在县衙谋个差事,结果吴县令父子出事了,他自然不敢上门讨要银子,生怕被吴县令连累,只能哑巴吃黄梨,认栽。

于是,他又投奔曹东家,想在曹记谋一个营生。

掌柜是曹东家本人,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当账房了。

张明伟想当账房,蔡承平就成了他的绊脚石,于是就想方设法想挤走他。

本来由曹东家出面,跟蔡承平说清楚就可以了,毕竟人家是表叔侄,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这背后还有另一伙人在作祟,就是医药世家郑家,郑家和黄郎中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曹家又想巴结郑家,所以曹东家一直关心蔡俊毅的情况。

他们想挤走蔡承平,却不想轻易放他走,想让他身败名裂,最好是死在大牢里。

于是,就设计了今天的局。

偷盗一百两,罪名一旦成立,进去了少不得五十大板,五十大板蔡承平一个文弱书生,五十大板下去,命都没了半条,他们再在大牢里做点手脚,收买一下牢头和衙役,保证蔡承平有去无回。

到时候不但摆脱了蔡承平,保全了自己的颜面,不被人说冷漠自私,还能从郑家那得到好处。

蔡承平自然不知道这背后的阴司,丝毫没有防备,轻易就落入了圈套。

李鱼儿走向那伙计,目光灼灼的问:“你说他偷盗,被偷的银子在哪?”

那伙计在李鱼儿的压迫下,心虚的看向曹东家。

曹东家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在这里!”

张明伟补充道:“我们多人亲手从他衣服里搜出来的。”

“你们什么时候放的银票?放在哪里?”

蔡承平眼睛亮了一下,说:“我怎么不知道柜台放过这么大面额的银票?”

那伙计慌了神,磕磕巴巴的说:“就就是他刚才出去那会才放进去的,就在柜台平日放钱的抽屉里。”

李鱼儿继续追问:“谁放的?”

伙计本来就是冤枉人的,这时候面对李鱼儿连珠炮一样的问话,哪里回答的上来,柜台里根本没有银票。

“我放进去的。”张明伟见那伙计不顶事,自己说:“最近铺子打算进一批大货,临时需要一笔银子周转,因此才取了百两的银票,我想着自家的店铺,应该没人偷盗,就顺手放进柜台抽屉了。谁成想……”

见对方又要带节奏,李鱼儿直接打断他的话,说:“你们什么时候发现银票不见了?又是什么时候搜出来的?”李鱼儿问。

张明伟不给伙计胡编乱造的机会,直接回答:“就在刚才,我返回取银票,就发现银票不见了。这么短的时间,店里当时也没有客户进出,肯定是内鬼了,于是,在场所有人都要被搜身,我们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搜的,每个人都搜过了,最后在一件棉衣里搜出了银票,而这件棉衣就是蔡账房的。”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蔡承平身上,嘴角牵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哈哈哈哈!”李鱼儿突然笑了起来,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指着张明伟说:“你们撒谎!”

“我没有!当时在场那么多人,你觉得我能做什么手脚?”张明伟自信满满的辩驳。

李鱼儿快速抢过曹东家手中的银票,给围观的百姓展示,“大家请看!这张银票是不是干干净净,一点污渍都没有?”

曹东家着急的上前,想要夺回银票,李鱼儿当然不给他毁灭证据的机会,侧身躲过去。

蔡承平这时也有了底气,他拦住曹东家,“曹东家稍安勿躁,这么多人在,她也不能抢走银票,她只是给百姓看个明白。”

在他冰冷的眼神下,曹东家心虚的别开脸,“我怕什么!”一甩袖,站到一旁。

看到银票的百姓们说:“确实很干净,没有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