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立刻笑着说:“大洋,今个儿我可给你找到大货了,叫你天天抱怨我弄不到好货,今个儿叫你也开开眼,保准你没见过。”

钱博洋眉毛挑了挑,对老友的话不为所动,他这话都说过多少遍了,听得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可大货呢?连根毛都没见着。

不经意的一瞥,钱大厨顿时愣住了。

“这!这是鲸鱼肉?!”

妈妈的,钱算盘今个儿还真没吹牛皮。

李鱼儿好笑,这个钱大厨还挺有意思的,上一秒还严肃的像个雕塑一样,下一秒就捧着鲸鱼肉高兴的像个孩子。

或许这就是一个真正热爱美食的厨师,遇到难得的好食材,发自内心的快乐吧。

钱博洋年少时,经常外出游历,他曾有幸在京城一家有名的酒楼里见过一次鲸鱼肉。

那青黑色滑溜溜的鱼皮,那粉红色柔软饱满的肉质,甚至是鲸鱼皮上长着的丑八怪东西(藤壶),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当晚,他还做了一个美梦,在梦里,他亲手烹制了鲸鱼肉。

“好!好!好!”

三个好字脱口而出,钱大厨直接吩咐手下:“抬走!”

不等钱掌柜阻止,一伙人已经激动的抬着鲸鱼肉走了。

“哎!大洋你等等啊,这还……”钱掌柜尴尬的朝李老汉几人笑笑,无奈的说:“见笑了,见笑了,这鲸鱼肉我们弄潮楼包了,几位开个价。”

话虽如此,但他笑眯眯的眼睛里全是算计。

一到拿主意的时候,李老汉就习惯的看向老妻。

面对村民,蔡老太太说话嘎啵溜脆儿的,但是此时她晕乎乎的,舌头好像打了结,说话都不利索了。

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进的鑫浦镇第一酒楼,又是怎么在一会功夫就要把所有鲸鱼肉都卖了。

此刻,她的大脑就像冻上的海面,梆梆硬,根本转不过弯。

鬼使神差的,她将目光投向小孙女李鱼儿身上。

李鱼儿接收到阿奶求救般的眼神,眼珠子转了转,大脑飞快的计算着。

根据原主的记忆,一斤上好的五花肉是十四文左右,一斤白米是十文钱,一斤白面是七文。

常见的比较贵的海货有:大龙趸十五文一斤,龙趸就是鞍带石斑鱼,上好的鲍鱼十八文一斤,稀有的东星斑要20文一斤。

根据在场食客的反映,加上物以稀为贵,李鱼儿觉得一斤鲸鱼肉至少要比猪五花贵上一些。

想了想,李鱼儿在心里设定了一个底价,然后将皮球踢回钱掌柜那。

“掌柜叔叔,我们相信弄潮楼的信誉,还有您的人品,还是您来开价吧。”

这?这小孩怎么不按套路出牌?钱掌柜在心里抱怨着。

他原本是这么预想的:渔民通常没怎么见过世面,进了弄潮楼这样的地方,骨子里或多或少有些自轻,一般叫价都叫的比较低。

到时候,他就可以捡个漏。

即使对方不知天高地厚的狮子大开口,他也有的是手段挫败对方的锐气,将价格打下去。

可对方把球踢回来了,他该怎么定价呢?

他心里的价格区间是在二十到二十五之间浮动。

钱掌柜斟酌了一会,说:“既然你们如此信任钱某,又是第一时间来我们弄潮楼,钱某自然不会诓骗几位,你们看十五文如何?”

钱掌柜报完价,便等着对方反应。

二十文,符合李鱼儿的心理预期,她的底价是猪五花十四文网上涨三文,十七文。

但做买卖,不就是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吗?

李鱼儿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二十文。”

钱掌柜没有立刻给出答案,他捋了捋短须,不急不缓,派头拿捏的死死的。

他这一番做派没镇住李鱼儿,倒是把李老汉两口子镇住了。

蔡老太太怕惹恼钱掌柜,刚想降价,被李鱼儿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