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传来李福贵的声音:“一年,就一年,最后一年,不是还没到十八嘛。”

“一年?都多少个一年了,再过一年又咋样,咱家是有房还是有地,人家凭啥给咱家当上门女婿。”

李福贵不服气的叫着:“不行!不行我就去买一个女婿回来。”

船上传来张氏拔高的嗓门:“买人!笑话,就咱家那点腚疙瘩还买人,我看买条胳膊回来都不够。”

“不行,老子去大山里买一个回来。”

岛民穷,比岛民更穷的是山沟沟里的人,山重水复那是真没出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出过大山。

李老汉尴尬的看向老婆子,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蔡老太太故意咳嗽了几声,冲着船上喊:“他三弟啊,在家不?”

“叫你瞎嚷嚷,也不知道二嫂听到没。”张氏在李福贵腰上狠狠拧了一下。

李福贵理亏,疼也不敢叫出声,赶紧穿鞋往外走。

“二哥二嫂,你们咋来了?”

李福贵一眼就看出两人的变化,几日不见,二嫂银钗和银耳钉又回来了啊,两人也胖了许多。

倒是李福贵猫冬为了省粮食,黑瘦了不少。

“来看看你们。”

说话间,几人就上了船。

蔡老太太看到侄女李金花也在,就夸了几句:“金花这是出落的越来越水灵了。”

金花被夸的有些不好意,乖乖的打了招呼,倒是个好性子。

李老汉两口子将来意说了一遍,李福贵一家自然高兴,当哥哥的有好事能想着弟弟,谁不高兴。

说话间,张氏就叹了几回气了,最后还是开口了。

“他二哥二嫂啊,你们能跟大酒楼做买卖,见识肯定比我们强,你给出个主意呗,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这百年后没人摔盆可不行啊。”

古人讲究身后事,没儿子摔盆,就是不孝,就是愧对列祖列宗。

李老汉也不知道咋办好啊,习惯性的看向蔡老太太。

蔡老太太心里一惊,这老三一家该不会把主意打到海牛身上了吧。

她不仅有三个儿子,还有三个孙子,可以说是兔窝子村子孙最旺的人家之一。

反观三房,一个儿子都没有。

如今家里有银子了,不愁给子孙盖房娶媳妇儿,他们肯定是不会把孩子过继出去的。

但转念一想,这三房也怪可怜的。

可怜归可怜,谁也不会牺牲自己去同情别人不是。

这么想着,蔡老太太就说:“这事,可不能强求,得看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进一家门了。

三弟妹放心,我给你留意着,但凡有合适的,肯定帮你们搭线。”

张氏眼神暗了暗,她也知道这事强求不来。

前些日子,二房出事那会子,两口子还同情二房,当时有一个心思,若二房不想要胎里不足的小孙子,他们就接回来养,万一就站住了呢。

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李老汉两口子还有事,说了会话就走了。

石头被李老三派给李老汉两口子跑腿,这几日就只能住在李家了。

蔡老太太两人拎着一袋子鱼泡回了家,现在李家只有李梅儿一人会熬鱼胶,她就拿这六斤鱼泡鱼做示范,一边熬一边教其他人学习。

李老大看的认真,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这又腥又难吃的鱼泡还能熬制胶水,城里有钱人用的鹿角胶和糯米胶简直贵的吓人,早知道鱼泡能熬胶,咱们家早用上了。”

蔡老太太说:“那还不是鱼宝儿聪明,哪像你们就知道吃,天天看鱼泡,也没看出朵花来。

你们看看鱼宝儿,看到贝壳就能想到用这个做油灯,看到鱼泡就能想到用鱼泡熬制胶水。”

李梅儿并没有将所有鱼泡都熬成胶,而是让每个人都跟着学做了一遍。

李家暂时没让石头跟着学习,石头也是个老实的孩子,怕李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