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反应,解良宵眸里掠过一丝笑,说:“也可能是檀香过敏。先去医院吧。”

在医院做了检查,不算太严重,配了点药,几个人又坐上回客栈的车,在半途一家餐厅应付了晚饭。

喻让没胃口,留在车上,就着矿泉水吞了点扑尔敏。

他吃了药犯困,靠在车窗上昏昏沉沉,还是觉得痒,手伸到衣领里乱抓。解良宵上车就见他贴着椅背来回蹭动,小声地喘气,露出的肩膀上已经有几道血印。

解良宵坐到他旁边,将他手腕拉下来扣住,喻让挣不开挠不到,泪涔涔地看他,乌发散乱,双颊染红,下唇已然浮出了深深的齿痕。

解良宵眼神微动,空着的那只手扶上喻让肩背,隔着衣服不轻不重地帮他拍打。

这几乎不能止痒,喻让蹙着眉难耐地扭着,膝盖小幅度地前蹬,压抑着快要溢出喉口的呻吟。

苏芒坐在副驾驶上,红着脸,已经不敢往后座看了。

商麟听到动静,往后瞄了眼,本能地咽了下口水:“嚯,美人蛇啊。”

“开你的车。”解良宵将隔板拉了下来。

车后座形成了幽暗密闭的空间。

解良宵看着双手被制可怜巴巴地歪在窗边的喻让,眼中情绪如同异象下的潮汐。

“真这么痒?”

喻让阖着眼,手肘无力地抬了抬,又垂下去,像涸辙里奄奄一息的鱼,又像闹腾够了快睡着的孩子。

解良宵从医药品里取了清热药膏旋开,解了喻让衣扣,乳白的膏体如蛇迹,舐在斑红的肌肤上。

哀艳的绯红,情/色的苍白,他裸露的脊背仿佛被人肆虐践踏过的雪地,从未停止过狩猎和纷争。

在绸缪的灯火里,瞀乱,堕落,不贞洁。

解良宵的目光没有温度地逡巡在这片领地,淡色的眼瞳愈发肖似兽类。

指腹挟着药香,缓慢地刮擦而过。

受控于药物对中枢的抑制,喻让全然不做抵抗,半身浸泡在流离的光影里,犹如泅水的羔羊。

解良宵的动作太慢了,辗转着,因为慢而显出难以言说的旖旎。

车尘马足的喧嚣和絮絮的说话声隔绝在外,一整个人间柔情似水,像性/事后的清晨。

车里温度渐升时,一团玲珑的物事忽地从喻让衣间坠到底下,解良宵停住了继续下探的手,俯身将东西捡起来。

是一个打着彩色络子的护身符,还挺好看。

他一瞬间想起什么,瞥了喻让一眼,露出些微的讽笑。

他抚着喻让的后颈,一边随意把玩着那枚符,心想,跟这东西一样,一个漂亮得惹眼的,废物。

解良宵兴致缺缺地将人衣服扣上,推到一边,懒懒摇下车窗,把那枚配色艳俗的护身符丢了出去。

7.

喻让第二天就发现揣在口袋里的平安符不见了,他在车上没找到,问了苏芒也说没看见,估计是落在山里。爬了那么高得来的东西转眼没了,他要是足够迷信,或许会觉得自己命里带煞,黄符朱笔也压它不住。

粗糙地上了一遍药膏,喻让甚至有点后悔,旅行前没有翻翻旧历,看看这一个月是不是都写着忌出行。

被医生叮嘱少吹风和晒太阳,他又成了换地方闷头睡觉的闲人,趁着空把设计图发给总监后,他就坐在房间地板上画画。

整间客栈延伸到海上,一半是玻璃的顶,澄明的窗。

他很喜欢这里的日落,在望不见陆地的远洋上,被鸥群射下的金乌坠沉,赤红的翎羽尽数扑簌于海面,那样的灿烂盛大。

喻让画完画,其他人还没回来,他去庭院透气。暮风习习,花树阴阴,几个年轻人躺在廊下秋千上,见他看过来,便报以友好而探究的笑。

喻让没住过这种青年旅社,他听商麟说,出来玩的住到一个地方,总不免搭搭讪聊聊天,一来二去就交了新朋友。

对别人的示好,喻让不想表现得太冷硬,他微不可察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