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风中寒意已经是很足,玄虚子仍穿着那身薄薄白衣,秋意凉凉地落在他肩,风拂动额边一丝发。
素灵静静地看着,忽得噗嗤一笑。
“从前在山上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过得很无聊,日日站在风崖边上跟个孤魂野鬼似的,后来你说你想下山,我就领你来了――”
“我们现在在天底下最繁华的街上,再也寻不到这种热闹去处,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更无聊了些?”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说完了这些话,便懒懒地倚上窗框,侧过头去瞧街景,并不指望得到眼前这个人的答复。
出乎她意料,玄虚子作出了回应。
“为什么呢?”白衣青年重复了一遍。
他也望向楼下的街,深秋里,贩夫沿路叫卖而过,顽皮孩童奔来跑去,某处窗沿上一盆红菊开得正热烈。
素灵说得对,普天之下,再也没有这般热闹繁华的去处了。
他从前以为出了那道山门,万千世界之中总会有一些东西能稍微不同,所以他将愿望寄托于风崖,寄托于宗主口中那个虚无缥缈的金粉色。
而如今他在这里呆了三个月,所见越多,越是沉默。
这里来来往往的人,本质上同山上的风和雪也没有什么区别,他站在其中,依旧是过客。
或许世间本就这般,红尘逆旅,有人在路上走得痛快,就有人寂寞。
他比较倒霉,成为了寂寞无聊的那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