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瑛娘打了几招后,扔了手里的鞭子,转而拿起墙角的一根长竹竿,握在手中同他们打起来,将几人打得七零八落。

慕容循早就慌了表情,怒问:

“大胆!是何人派你来刺杀本王?”

他眼见前边挡着的护卫一个个地被打倒,心里发怵,转头就往外跑。

伍瑛娘在后边追,怒喝:

“我今日就替璇儿出一口恶气!”

慕容循听到“璇儿”二字,身子抖了一下,脚下差点绊倒。

他不可置信地问:

“你是璇儿的什么人?”

过了这么多年,竟然有人来府中,说要给璇儿出气。

伍瑛娘手中的竹竿打在了慕容循的侧腰上,慕容循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嚎。

伍瑛娘再想打的时候,王府的其他护卫赶来挡住了。

伍瑛娘冷笑:

“来多少人都一样,今时不同往日,老娘今日就掀翻了你这狗屁王府!”

哪怕外面守着的禁军来了,她也不怕。

宫里的祸根被扒出来了,京城要乱,这个时候谁还来注意恭亲王府?

慕容循侧腰上挨的那一下实在疼,他这下顾不上问东问西的了。

他捂着腰赶紧跑,再不跑的话,这女刺客怕是要和他同归于尽。

慕容循闷头跑,伍瑛娘在后面一边撂倒护卫一边追。

慕容循跑进了听雨轩,伍瑛娘也跟进了听雨轩。

一进听雨轩的主屋,慕容循竟然看见除了忍冬之外的人在里面。

窗明几净。

榻边坐着一个少女,站着一个少年。

仅仅是一瞬间,慕容循的脑中闪过了太多的思绪。

慕容循见过这小姑娘,是郝仁的女儿。

见过不止一次。

在武学馆见过,在宴会上也见过。

他知道这姑娘虽然出身低,但是生得漂亮,会武功,会画画,性子刚强。

这样的小姑娘,任谁看了一眼就不会忘。

慕容循看向忍冬。

忍冬站在少女的另一侧,端着茶给那少女。

忍冬在听雨轩十几年了。

她从来都是冷着脸面对所有人,别人若敢来听雨轩,忍冬只会挥着扫把将人赶出去。

慕容循知道,忍冬是个忠心又死心眼的婢女,只肯听裴璇的。

也就是因为忍冬对这裴璇的这份忠心,所以慕容循容忍她的冷脸,让她守着听雨轩。

他这十几年来听雨轩,忍冬从来没有给他奉过一次茶。

可现在,忍冬那么温顺地站在那小姑娘身边,端着茶,眼里都是爱怜之色。

而那小姑娘,在哭。

眼泪一颗一颗地掉。

掉得让人心疼。

让慕容循心里疼得忘了身上的疼。

他怀疑自己方才摔跤的时候摔晕了脑袋,眼前出现了幻觉。

因为他竟然还看见这姑娘腰间系着鞭子,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的鞭子。

他在习武方面是个外行,看世上所有的兵器觉得都是一个样子。

可是很多年前的时候,他尚年少时,跟着裴璇流离在江湖的那段时间里,认得了金龙鞭。

裴璇要他擦马鞍,要他擦鞭子,要他给她打水。

他擦鞭子的时候,裴璇很骄傲地告诉他,这是世上绝无仅有的鞭子。

这是她家里大哥特意找人为她造的,用的是珍贵稀少的陨铁,有韧度也有硬度。

鞭子的手柄打造成了水波一样的形状,拿在手上很舒适,在空中挥出来的时候会发金光。

那段时日,慕容循每日擦着那条鞭子,熟悉那条鞭子的每一条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