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满意了,就算他亲娘来了也认不出。

“驾!驾!”

“吁”

一阵马蹄声和车轮声响起。

老道士才从水洼边抬起头来,就见一群人护卫打扮的人包围了自己。

那些护卫簇拥着马车里,走出一个衣着富贵的男子,神情倨傲。

老道士心里咯噔一下,装作不认识:

“你们是谁,为何拦贫道去路?”

贺庭方半笑着对着老道士作揖,幽幽道:

“青阳道长,十载未见,别来无恙。”

老道士:见了鬼!

……

东宫。

落樱吹不进紧闭的殿门。

自从太子落水生病,殿内的门窗就总是关着的,怕太子再着了风寒。

哪怕是白日,殿内也有些阴沉。

太后走入殿内的时候,闻到殿内沉闷的气息,禁不住皱了眉。

床上,慕容禛脸色不好,昏昏沉沉。

听见外边报太后到了,他欲起身,然后意料之中地被太后制止了:

“禛儿在病中,不必多礼。禛儿今日感觉如何?”

慕容禛坐起身子,面色虚黄:

“祖母,孙儿头还是有些疼。”

慕容禛没说假话,真的疼。

之前为了逃避春猎和读书,他故意拉着宁安落水,烧退了之后就故意装病,日日躺着。

因为宁安曾经说今年要和他在猎场一比高下,让父皇看看什么叫女子可胜男。

宁安随口一说,慕容禛放在了心里,因此装病。

等到春猎过后,他再渐渐“痊愈”。

他原先头疼只是时不时地发作一下,虽让人心浮气躁,但是疼得时间短。

可在床上装病躺了这么久之后,头疼越来越明显,有时会疼上一整天或一整夜。

好似脑中有一只虫子在不断地蚕食他的血肉。

他后怕地发现,自己从装病,变成真病了。

太后看着慕容禛这虚弱的模样,虽有心疼,更多的却是一种怒其不争的无奈。

“禛儿,哀家今日请了慈光寺的明灯大师来看看你,待大师看过了,兴许你的症状便好了。”

慕容禛:“孙儿不孝,让祖母费心了。”

祖孙俩没说几句话,明灯大师就随着引路的宫人来了,身后还跟着嘴巴紧紧抿着的悟真。

明灯拜见太后和太子,随后蹙眉道:

“东宫怨煞之气甚重,贫僧需在殿内诵经驱邪。”

太后听明灯这么一说,也更加觉得这殿内阴湿难忍:

“有劳大师。”

明灯和悟真绕着东宫殿内殿外,一边走,一边诵经。

悟真手里抱着一个香灰罐子,跟在后面撒灰。

悟真悄悄问师父为什么要撒灰,他没见过别人做法事撒灰的。

师父说:“这样会显得很神秘,很特别。他们看着才放心,觉得我们做了事。”

悟真不是非常理解,但是他撒灰撒得很尽心,很均匀。

东宫不小,等师父两人忙活完后,半天的时光都过去了。

明灯最后取走了之前给太子的平安符:

“这平安符已被怨煞之气浸染,贫僧需带回寺中,涤尽怨煞后,再送回给太子。”

太后自然应下了,只问:

“大师今日已做法,依大师之见,太子几日可好转?”

明灯大师:“约莫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