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像是被树枝还有猴爪子划烂的。
陆春娘细看那衣裳虽然脏破,料子却是好料子,像是大户人家穿的。
郝仁、伍瑛娘还有宋县令等人也都因为这骚乱过来查看情况。
有些村民下意识问:“不会是哪里逃出来的灾民吧?”
“是不是哪里又造反了?”
“兴许是被仇家追杀的呢?”
大家议论纷纷时,有人已经把地上两个人翻过来查看,拨开他们凌乱的头发。
脏兮兮的面容中可见几分俊秀的五官。
郝仁和宋钰看见其中一张脸时目光一紧。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同样的猜测。
郝仁发话:“大概是路过的商人在路上意外遭难,逃到了此处。人命关天,还是先将两人送到我们村里的医药堂去看看吧。”
村里的医药堂紧邻着虞大夫的小院。
因为村里人多了,看病的人也多,虞大夫小院里容纳不下那么多人。因此旁边新建的屋子就被拨用为医药堂。
虞大夫和几个学徒平常就在医药堂坐诊。
孔武二话不说,把两个人扛上肩膀,风风火火上了山。
其他人又继续庆贺酒楼开张,该热闹的继续热闹。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人群渐渐散了。
村民们回去各忙各的活计,吴富贵和柳山长回县里去,宋县令也要回去处理衙门里的事务。
临走前,宋县令提了一嘴:
“方才那两人就劳烦郝村长看顾一下,若醒来后两个人有冤情要报官,可让人来县衙知会一声。”
郝仁笑道:“宋县令心系百姓是我们的福分,在下一定照办。”
郝仁平常都温和浅笑,但宋县令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觉得郝仁刚才对他笑得特别亲和,嘴角上扬的弧度都高了几分。
约莫是自己对百姓的关爱感动了郝村长。
宋县令这么想着,坐在狭小简陋的马车里一路小憩。
黑山酒楼门口,鲜红的贺幛绸子和满地的爆竹还在。
郝仁站在原地目送着客人们离开,扬起的嘴角一刻都没有放下过。
他的确笑得比平常更夸张,两侧脸颊像是被僵硬地固定住。
连他往山上走回村的时候,他面上的笑容也没有放下来过。
因为他怕自己自己不笑的话,会暴露出异样的情绪。
郝仁走到医药堂的时候,苏知知和薛澈已经在里面了。
苏知知有点懊恼:“万一我的弹弓威力太大,会不会把人脑子打出问题?”
薛澈一本正经地点头:“有可能,毕竟你练功之后,你力气又变大了。”
虞大夫给两个病人诊了脉:“应该是因为饥渴劳累晕过去的,而且他们在途中可能误食了致幻的菌类,所以神志不清。”
医药堂的学徒拿打湿的巾子给两个人擦净了脸和手。
居然露出两张很白净好看的脸。
虽然消瘦,但是眉眼鼻梁如镌刻,像是画中走出的病弱公子。
由于反差太大,拿着巾子的学徒都愣了一下。
愣住的不只是学徒,还有旁边的薛澈,以及从外边陆续走进来的郝仁、宋钰、陆春娘。
总喜欢装小大人的薛澈张开了口,嘴巴圆得能塞一个大枣子。
他好像看见了长安第一公子贺三郎!
名满京城的贺三郎怎么会满身脏污地流落到这里?
还有,贺三郎旁边躺着的小少年,好像有点眼熟,有点像记忆中的三皇子?
薛澈的记忆力超于同龄人,但也还只是个孩子,能隐约记得两年前见过的面容已经难得了。
他觉得像,但不能肯定。
而屋内,还有三个震惊的成人。
“我的娘哎!”陆春娘捂住嘴巴,差点没一股屁股坐地上。
她在宫里做了十几年衣服,宫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