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归的女孩子，眼中旋转着?无数的亮光，星星点点。

他咬了咬牙，低声问：“口口声声说，要好好读书，这就是吗？”

她有点吃痛，语气未免不好。

“我去哪里，你管得着?么。”

“你！”

似是有一把烈火堵在胸口，燃烧，又烧不尽。

袁砺松开她，退后两步，轻笑一声：“我管不着?？”

“你工资的事，我帮忙了吧。”

他语气中一股寂寥，眼底的微醺渐渐浓烈起来。

“你的学习，我也帮忙了是吧。”

“怎么管不着?？”

“你说说看，现在，怎么就管不着?？”

林月歌从他的影子里移出来，尽量别过眼，不去看他。

“是，帮忙了，你帮忙了。”

“那我还给你，行了吧。”

“还给我?”

她语带厌烦，不假。

袁砺稍稍冷静下来，退后一步，拉开彼此距离。

“好，那你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还？”

她十?指紧扣，胸口起伏：“我给你写欠条，考上大学，我肯定还。”

袁砺长长地哦了一声：“就这么确定能考上？”

他还真?是……专门抓人痛处打。

林月歌脸色泛白：“考得上，我一定考得上。”

“好，好，好。”

她竟是一点儿?都没曾服软，袁砺一时膝盖里传来钻心地疼，半侧过去，靠在墙壁上。

*

厨房的门把手扭动了一下，外面传来陆燕萍的询问。

“是袁砺吗？怎么这么吵。”

不成，若是被陆老师发现她和袁砺两个人躲在厨房……

她肯定会想?歪，到时候，就算解释，也不可能信她的。

林月歌恰好在门后站着，只要门一敞开，陆燕萍就能看见?她。

她朝着袁砺看去，无声地央求。

那道目光如同她整个人一般，绵软蓬松如初雪，往前，又再退却。

他不自觉地靠过去，一手捂住了被推开的门，力?道很稳，恰好化?掉了陆燕萍往里面推开的动作。

“我饿了，煮点面。”

他一只手将林月歌拨到门背后，敞开一个角落。

锅子上煮着?水，咕嘟咕嘟冒泡，水气蒸腾而上，锅盖也顶了起来。

“你关门轻点儿?。”

陆燕萍叮嘱一声，“对了，小?林回?来了吗？”

林月歌被他挤在身?侧，不知是不是故意，他有意无意地用脚尖往地上踢，恰好踢到了她的鞋边，就堪堪停住。

然后，顺过去看她，颇有一副“劳您大驾我该如何回?答”的模样。

趁火打劫，真?是趁火打劫。

刚刚还在火气上，一时间，情势逆转了。

无奈，她双手合十?，下巴微垂，自然而然就有一股可怜神态。

这就服软了。

他嘴角往下压，一手往裤袋里插：“没见?着?。”

陆燕萍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脚步声渐渐走?远，啪嗒啪嗒，听着?像是上了楼梯。

真?险，一块石头落地，她双手捂住脸，不知是不是多次惊吓，有点儿?热热的。松了一口气之后，手心的冷凉触感让她渐渐放松下来。

转念一想?，就算被发现了又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