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翠翠知道她喜欢这些,特意给她送来的。

晒干了,等入冬,可以做些香胰子。

看着打湿了的玫瑰花干,林月歌只觉着惋惜。

她把东西都抢救回屋里,暴雨里响起了敲门声。

电话铃声也同时响起。

是袁砺的电话,现在正是他俩约定的时间。

敲门的又是谁?

她一时踌躇,不?知道该先挑哪个回应。

“有?人吗?我是方逸程。”

暴雨中,有?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方逸程……

她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

是方倩倩的堂哥?

袁克成在军工厂的徒弟,方副工。

余翠翠偶然提到过一次,她打着伞,过去开门。

方逸程站在门外,浅蓝色衬衫湿了一大半,一抬眼,就见?到了伞下站着的娉婷美人。

黑沉沉的天空,一道雷电击穿,紫白?色电光掠过那张俏生生的脸,惊心?动魄。

他来过袁家好多次,知道多了个生活服务员,却从没有?打过照面。

林月歌递了把伞给他,他愣了会,随即接过,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眼睛垂下来,天上的雷换了地方,一下下全部砸在了心?里。

她领着方逸程到了客厅,又给了他一块毛巾,一杯水。

“我替袁司令取一些东西,顺路就没开车,没想?到下雨了。”

方逸程很礼貌地道谢,用毛巾擦了擦脸,那上面,依稀有?一些香味,倏然,他耳背就开始发热。

林月歌微笑:“没关系呢,您可以在这儿躲会儿雨再走。”

这样的暴雨,风力又强,就算打着伞,也会全身淋湿的。

那滋味可不?好受。

方逸程撇过脸,坐得笔直。

林月歌的视线越过了他,扫到那盖着方巾的电话机,它没再响了。

林月歌松了口气,客厅里坐着人,她也不?好听袁砺上课,多说几句,又怕露馅。

他俩都不?希望家里有?人知道这事。

她转身,去抱了袁小宝,他现在走多了,一离开视线就会胡闹。

老远,就又听着客厅里的电话铃响起来。

上次,他说,他会打过来。毕竟,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接线员讲。

叮铃铃,叮铃铃的,像是催命。

她叹了口气,把袁小宝放进学步车里,推在身前,跑去接了电话。

方副工怎么还没走……

一时间,香风便涌动到了方逸程的身前。

他坐的沙发,正对着那台电话机。

嫩白?的手指揭开墨绿的丝绒布,脑海里又瞬间开遍了一丛又一丛带雨梨花,润泽莹白?,皎皎明月。

林月歌没让袁砺在电话那头问话,自顾自讲了起来。

“家里来客人了。”

“嗯,现在就在客厅呢。”

“方副工。”

“说是有?事。”

顺带暗示,她得挂电话了。

电话那头,袁砺沉默了。

他在膝盖上放了一个小本子,还有?一支笔,现在看,是用不?到。

他还来不?及回答什么,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挂断了之后?,她迅速地离开。

她能感觉到方逸程打量的眼神?,说不?上讨厌,但那种隐隐约约的探究感,让她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