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有点差。”
周缈亲眼看见袁砺怎么制服的几个混混, 现下?又看着袁砺从林月歌进来后?, 就一直守在这里, 她对袁砺的观感有些扭转。
“她还?没睡,你?要不进去看看?”
周缈决定放行。
袁砺点了点头?, 周缈把门开?着,他走进去时,也没有带上那门。
他站在床头?, 林月歌正躺在那里, 被子盖到?脖子处,脸色仄仄的, 他拖了一张椅子,就这么坐在边上,不远不近地。
长腿岔开?,双手各一侧地摆着, 双掌合上,交叉着抵住了自己的额头?。
她一定是吓坏了。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叫了两句“阿公”。
是的,那句“阿哥”,他记了很久,终于还?是在海军基地,找到?了她的同乡,一个苏南兵,问了清楚。
他把那些称呼都学了一遍,以此来辨别是“阿哥”,还?是“外公”。
原来她心里并没有要在梦里念出来的阿哥。
他等待着林月歌醒来,她却迷迷糊糊地,一直睡了过去。
她的同屋都吃晚饭过来了,他也不便再?继续待下?去,回到?了自己的班级里。
七点多,还?得看个新闻联播,开?个例会?。
不过他的心思似乎不在这里,小武他们也都感觉到?了,“班长,要不今天?就不开?例会?了。”
“开?。”
他还?是要开?这个会?,“那几个流氓送去公安局了。”
“嗯,刚送完回来吃的晚饭。”
“就是前阵子在唐山猖狂的一个流氓团伙,叫什么黑山雀的。”
“狗屁不如的东西?。”
小丁都气得骂出来,“欺负女同志算什么英雄。”
唐山这几年灾后?重建,不免出来一些趁乱的社会?渣滓,这种情?况应该会?随着城市重建的彻底完成,吸收完青年闲散青年作为社会?劳动成员的一份子,就会?好很多。
理?智上,袁砺是这样?分析的,情?感上,他压根接受不了。
那流氓的手抚上林月歌面庞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像是碎成了渣滓,他只想着把那只手烧成灰
他捏了捏眉心,“大家还?有什么要说吗?”
小武道,“后?天?我们都要去集训,大学生们怎么办,不会?又有什么流氓来吧。”
黑狗儿说,“不可能,不过,安全确实是个问题……”
几个人在商量该怎么解决大学生的问题,最终还?是二毛子高风亮节,“我留下?看守场站吧。”
这个议题也就通过了。
四个兵继续读书,完成每日的学习计划。
袁砺面对着翻开?的笔记本,手里拿着笔,若有所思。
笃,笃,笃
像是小鸡剥壳的声音,似乎已经响了一会?儿了。
他看向门口?,黑狗儿他们却看着他。
“班长,其实已经响过一次了。”
黑狗儿说。
“好像是敲门声。”
小丁道。
他怎么没听到?……
袁砺又看他们,“为什么不叫我?”
二毛子耸肩,“那不是班长您说,例会?和读书,天?塌下?来都不能打断吗?”
袁砺起身?开?门,黑漆漆的夜色之中,林月歌站在门外,她预先睡了一会?,脸色已经好多了。
听说袁砺有守了她一会?儿,她醒了之后?,就怎么也睡不着,跑来找他了。
“你?们继续看书。”
他下?达命令。
小丁他们都在偷笑,袁砺再?一回头?,他们又假装在读书。
他带上了门,“还?好吗?”
尽量是普通朋友,所谓大哥那样?的关心,却实在不是那样?的心情?,这么一句普通的话,说起来格外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