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在空气中撞出火花,谁都不肯退让。

周围的?人都看出不对劲来了,如果只是一袋粮食,就事论事还真没什么大不了。

现在,却更像是借着粮食在吵些别的?。

但又在吵什么呢?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那个农民是个傻子?她林月歌才是个大傻子。

当时要不是为了给他袁砺找台阶下,她何至于?提出筹粮食这个主意。好嘛,现在,她倒是变成他袁砺眼中那个千古罪人了。

她咬住下唇,仍旧不肯服输。

“是,是我的?主意,当时你只说,不违法。袁砺,我们弄来的?粮食,违法吗?”

她拿最开始他开出来的?条件说事。

林月歌,她,她怎么会这么难以沟通?

袁砺一时无语,她非要抓住字句不放。

他的?目光仍然胶着在她的?脸上,一丝一毫不肯退却。

只见到,她脸色有些发白,洁白的?贝齿死死地咬住下唇,眼中一汪水波正在盈盈流转,鼻尖染上了一抹红。

“简直是胡闹。”

“走,跟我去道个歉,把?粮食还了。”

他的?声音不知不觉软了不少。

林月歌却站在那里,与他僵持着。

袁砺走过去,方锦程不知不觉让了开去,其他人也给袁砺让开了一条走向林月歌的?道路。

他一靠近,脸上残留着那点子冷,林月歌倏然道,“不去,我就不去。”

她转头跑了出去。

她周围的?人都看得清楚,林月歌,好像是哭了。

被袁砺给骂哭了。

周缈急得要命,又气得要死,但在这袁砺面前,偏偏有些敢怒不敢言。想了想,要出去找林月歌,安慰她,黑狗儿却说道,“都散了散了,让我们班长

去赔礼。”

他拦住周缈,“这位女同学,我保证我们班长给小林同学好好地道歉,你放心。”

他一边说,一边用脚去踢袁砺,朝他拼命使眼色。

袁砺真的叹了口气,推开门,跑了出去。

他见着她的泪珠了么?

他有些恍惚。

他腿长,很快就在场站库跑完了一圈,林月歌不见了。

一时,一种焦躁的?情绪,像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心脏,狠狠地捏住了。

他又在场站里找了一圈,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往场站外走去。

可,该走哪一头?

她的?脚力,应该没有他好吧。

两个方向的?路口,他都往前跑出去了几?乎两三公里,竟还是没有见到人。

他开始大声呼喊她的?名字。

接近黄昏的?静谧空气之?中,充满了袁砺的?回音。

他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尘世的?网中乱撞。一些不堪的?画面,一幅幅浮现进入他的?脑海之?中,她那样的?美貌,难道遇上了什么危险。

又或者是……

附近有些流氓?

他的?声音越来越急躁,竟染上了一点绝望。

他一路往前走,终于?一条田埂的?小道上,见到了林月歌的?身影。

她正蹲坐碧绿的?田埂上,如果不是她的?皮肤在黄昏下也白晃晃地耀着,恐怕,他也会错过。

“林月歌!”

他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林月歌见他过来,原本蹲坐在田埂上的?身体默默地转了过去。

他满腔热血,化作了一声叹息,“一个人跑出来很危险。”

她不回答。

几?乎把?背给对转给了他。

他伸出手,想把?她掰回来,但手在触碰到她肩膀的?那一刻之?前,又握成了拳头,收了回去。

他跟着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