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面队伍里我好像见到你，还不太敢相?信，你在上海读大?学？”

林月歌点头，“嗯，你也？”

阿锦朝她伸出手，正式自我介绍，“方锦程，同济大?学，76级，物理系研究生。”

方锦程？

这熟悉的?起名方式……

她伸过去握了一下，他的?手也很大?，却有些冷，“你是方倩倩的?弟弟？”

她还以为，他只是个收废品的?少年。

方锦程嗯了一声，算作回?答，很快又?着急道?，“我后面去子弟中学找过你，你不在了。”

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林月歌不置可否，“嗯，我回?家过年了。”

那个冬天，闭上眼睛，那些雪花都?能喷薄而出。她回?到桃坞镇后，家里也连连下了好久的?雪，过年，都?被冰雪笼罩着。

她带回?去一大?笔钱，全家都?过了个好年，吃上了年猪，还买了头邻居家的?羊，杀了吃了，大?姐也高兴地抱着她蹭了好久。

所有的?弟弟妹妹，都?吃的?嘴巴上油光闪亮。

那是他们最开心的?一个年。

连父亲，都?拿下老?旧的?水烟杆子，抽上了大?前门，尽管他不熟悉那个味道?，被呛了好几?下，但他们都?笑了。

林月歌考上了大?学，还挣了钱，怎么能不高兴呢。

原本，只是指望她去做个保姆，挣点儿工钱，拿来补贴嫁妆。

时光，可真是匆匆。

“怎么不说话了？”

方锦程发现?，正式自我介绍完之后，林月歌反而不怎么搭理他了。

“可能是车上人多，有点儿热。”

方锦程回?头环视一圈，这一看?，几?乎整个车厢男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月歌身上，被他一看?，不约而同地各自岔开。

苏月红见到林月歌旁边坐下了了年轻帅气又?高大?的?青年男大?学生，跟她很熟络的?样子，又?用眼睛上下扫了一圈那个男青年的?穿戴，都?挺高档的?。

等等

他手腕上那圈手表发出来的?冷光！

苏月红认出来，那不是英纳格牌的?瑞士手表吗，这一块可不便宜，

还得加购买券。

她就说林月歌的?钱来路不明，呵……

仿佛找到了某种注脚，苏月红好受很多，但又?似乎更加难受了。

半晌，她无聊起来，找旁边的?女?老?师搭话，聊了一会，她才问，“邱老?师，咱们到底是去哪里对口?支援啊？”

邱梅珍放下手里的?书本，语重心长道?，“同学，那是咱们祖国饱受自然灾害摧残的?北方城市。”

周围的?同学也好奇起来，“老?师，通知一直没说是哪个城市，您给我们说说呗。”

她手放到了胸口?，那里有一枚毛主?席的?像章，庄严起来，“河北，唐山。”

第72章 山海 人世改

绿色的火车一路颠簸, 从上?海站行驶了接近一整天。

时至深夜。

方锦程坐在林月歌的对面，看着林月歌趴下?睡着，旁边的另一个女孩子又一直看着她, 他这才站起来，回到了同学那里。

这一夜睡得不是很安稳，后半夜, 雨点打到了窗户上?，轻轻的噼啪声, 将林月歌唤醒了，林月歌望着外面，黑漆漆雾蒙蒙的一片。

她怎么也睡不着了。

脑袋半靠着窗户, 思绪有些起伏。

不知?不觉, 袁砺这两个词, 像是那一滴滴雨点, 溅到玻璃床上?, 炸出细小的水花。

读大?学以来，她和余翠翠见过几次面, 从她的口中，她知?道，袁砺调动去了另一个地方, 不在海军基地。

家里似乎也给他相了几次亲, 不过余翠翠说，似乎都没成。

都是门当户对的好姑娘, 余翠翠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