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再回家。”
冰天雪地,道路上?结着冰,车子开的很慢,还?有些打滑。几乎比平时多开了一倍时间,才开到袁家小院。
陈光荣替她拎东西?,拎到客厅放下。
“喝点茶暖暖再走吧?”
这么一大早,天又冷,林月歌找到热水壶,娴熟地给陈光荣倒茶。
事倒没什么事,出差太累,单位还?给陈光荣放了两天假,恰巧碰上?大学,他也懒怠动弹。
袁砺家对他来说也再熟悉不过,他端着茶杯捂手。
“我去收拾东西?。”
陆老师在电话?里说另外给她整理了一间房间出来,是二?楼的客卧,她原来的房间现在葛大娘在住。
她跟葛大娘碰了个头,葛大娘见?了林月歌后,心中奇道,如果不是陆燕萍讲过林月歌是前?头照顾孩子的服务员,看这个气度,还?以为是这家里的女儿?。
想?着,她又努力把袁小宝给哄睡了。
这孩子精着呢,本来就粘前?头的,让他看见?林月歌,怕是又要哭闹好一会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陆老师答应过她,就几天的功夫。
客卧里应有尽有,书?柜,小电视,暖气片热腾腾的,比子弟中学的宿舍里,劲儿?足多了。
林月歌脱下帽子和围巾,挂在木制衣架上?。
又下去找陈光荣。
“陈大哥,北京有哪几家饭馆还?不错嘛?”
她倒是正好有事儿?想?问问陈光荣,“成绩出来前?,我想?请你?吃顿饭,这次高考和上?学,全靠你?帮忙。”
话?说得很圆满,陈光荣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替你?挑一家吧,正阳楼饭庄就挺好,干净,档次不低,也不会太贵。”
“好,听您的。”
林月歌道,“等我订了通知你?。”
“好嘞。”
其?实,他帮她一把,根本是举手之劳,哪里需要什么回请,但,到底是她的一片心意。
陈光荣坐在这儿?也是无?聊,就把出差采访的趣事给她讲了讲,她也把高考的见?闻给这位大哥一样的人物说了几句。
都是捡好玩的。
他落在林月歌身上?的目光,早就消弭了最初的惊艳,变成了一种看妹妹的样子。
所以,跟陈光荣聊天挺让她放松的,再加上?他在报社工作之后,口才也得到了锻炼,有点意思的事情,从他的嘴里绘声绘色地讲出来,加上?语气,动作,颇有些听相声的感觉。
“这么好玩么?”林月歌笑了几声。
陈光荣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不大,只恰巧客厅的玻璃门开了条不大不小的缝。
乒!
一声巨大的响声从外面传来,林月歌看了一眼,是从袁砺的房间传来的声音。
像是什么杯子砸碎了。
陈光荣也道,“砺子房间的声音,砺子回来了?”
怎么没跟他讲一声。
他拔腿过去,林月歌想?了想?,陈光荣在这儿?,不去也不好,跟在后面。
门没锁,虚掩着,里面全是浓重的烟雾,连陈光荣都呛了一下,“砺子?”
黑暗中,袁砺坐在椅子上?,看不清表情,地上?,一地的碎瓷片。
林月歌站在陈光荣身后,没有出声。
“什么时候回来的,没通知我。”陈光荣要把灯打开说话?,却被袁砺阻止了。
他声音撕裂一样的哑,听着像是感冒了。
“别开。”
“那这……”满地的瓷片。
“不小心打翻了水杯。”
林月歌仍是隐在陈光荣的身后,只露出来半张脸。
袁砺死死地望着两人。
陈光荣要去拿扫帚,林月歌制止了他,“陈大哥,还?是我来吧。”
她也要去拿扫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