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算我求你。”
袁砺当真的?手足无措起来,裤兜里的?半包烟都给掐扁了。
要是陆燕萍回来,看她在这里哭这么伤心,指不定?会想?出他如何欺负她的?戏码来。
关键是他没欺负。
是人“阿哥”给欺负的?。
也是,她这样容貌,天?下男人都不是瞎子。
他看到桌头有?一块手帕,半新不旧,泛着黄,拿起来递给她。
林月歌只?看见眼前两只?手,不,四只?手,递过来什么东西。
“别哭了,擦擦吧。”
她能听清,似乎,真的?是袁砺的?声音。
她头昏地厉害,伸手去接,又责怪他在晃来晃去:“别晃了。”
四五只?手一起晃,她怎么拿得到。
见她手在空中抓也抓不到,袁砺不耐烦起来,走近了,手帕贴在掌心里,替她擦去眼泪。
粗粝的?,不止是手帕,还有?他的?手指。
胡乱地在她脸上?揩来揩去,像是在给小婴儿洗脸。
林月歌喊了起来:“疼,疼。”
许是高烧的?缘故,她大半忘了自己是袁家的?保姆,该照顾人的?是自己,而不是袁家的?大少爷。
“知道了,知道了。”
袁砺尝试着放松力道,仍然擦得一塌糊涂。
“眼睛!”
“好疼。”
一不小心,一根手指戳到了她眼皮,留下一条淡淡的?红痕。
只?怪她眼睛太大,脸又那么小。
袁砺不自觉乖乖地道歉:“对?不起,不太会。”
没给人擦过眼泪。
这辈子也没有?过。
下辈子想?想?也不能有?,这么麻烦的?一桩事情。
等到他胡乱完成后,她的?脸上?竟真的?起了一片片红丝丝的?东西,像是被?粗糙的?手帕和手指给磨坏了。
她真是村里来的??这么娇嫩。
袁砺见她稍稍好些躺下,还没安稳些,就嘟着嘴,似乎又要抱怨什么。
许是要说那个“阿哥”的?事?
他不如“阿哥”给她眼泪擦得好。
他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
他没点烟,烟都被?他按扁了,倒出来不少烟丝。
窗帘总是一如既往地合着,不透一丝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早陆燕萍来动过,那窗帘透了个缝儿,从一点点的?缝隙里,一大片阳光撒了进来,照到他惯常待着的沙发,照到他的?床,照到他的?脸上?。
袁砺伸手去扯,哪知道,扯了几次,还是透着那一条缝。
大约是在窗帘环哪里卡住了。
是的?,卡住了。
他也只?能任由那点阳光在他房间?里作怪。
直到陆燕萍来敲门,他才慢悠悠打开,又恢复成那半生不熟的?模样。
“干嘛?”
陆燕萍简直难以相信:“你就把小林一个人扔房间?了?她可是发着高烧呢。”
袁砺也懒得解释:“啊,怎么?”
“你这兔崽子!”
陆燕萍早就确认过林月歌情况才来的?,要不是她有?点退烧了,她指不定?还得继续骂上?几句。
就算跟小林不对?付,也不能这样。
算了,她的?错,不该指望袁砺。
“你给她喂了退烧药了吧,现在好像不怎么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