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车上睡上三分钟,估计能记一辈子吧。

陆路重新启动车子。

车里很安静,只有行驶时轮胎与地面交触时的轻微声响。

陆路用余光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虞棠,见他低着脑袋,似乎已经快睡着了。

陆路转回目光,觉得有点不适应。

车上多了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居然没跟厉深攀谈。

以往不论是谁,不论是坐在副驾驶还是坐在后排,上了车后总要抓住这宝贵的几分钟,殷切地跟厉深说上几句话。

毕竟这几分钟,几句话,就可能是几百几千万的投资,就可能是事关一个小公司几百几千人饭碗的合作机会。

虞棠倒好。

拿来在车上睡觉了。

自打跟在厉深身边工作,陆路都没见过这样的人,一时都觉得有点不适应。

虞棠眯了一会,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地库。

虞棠迷迷糊糊下了车,难得反应过来一次,主动替厉深开了车门。

厉深下车,低眼看向虞棠,只见他睡得两眼惺忪,目光失焦,连给自己开门的动作都朦朦胧胧,满脸写着我想赶紧回去睡觉。

厉深挪开视线:“这么累还热衷于骑三轮?”

虞棠一个激灵:“啊?没有我不累。”

厉深淡声:“是吗。”

虞棠小声反驳:“真不累,就是车上太暖和了犯困。今天演了一天侍卫站够了,我还想活动活动呢,把二十带着遛一圈都没问题。”

厉深瞥了他一眼:“可以。”

虞棠眼睛一亮:“真的?!”

他喜欢狗,更喜欢哈士奇这种傻傻的有活力的狗。

陆路在前面引路,听到虞棠主动要求遛二十,差点一个趔趄没站稳。

虞棠惊异道:“陆秘书长你没事吧?平地也能摔啊?”

陆路:“……”

陆路无力辩解,摆了摆手。

他心里想,有些话不能说得太透。

三人踏出电梯。

行政套房这层楼铺了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压根没有什么声音,寂静的走廊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汪汪汪汪汪汪汪”

打破了这份寂静。

虞棠看向厉深,捧场道:“它很想您,您对它一定很好。”

厉深淡淡瞥他一眼:“现在是想你了。”

虞棠:“?”

一分钟后。

虞棠用全身力气扯住狗绳,但依旧感觉一股洪荒之力将自己带往世界的尽头

二十的四脚抡成了风火轮,虞棠踉跄的身形闪出残影,瞬间就消失在了门前。

厉深坐在沙发上,姿态松弛地喝茶看书。

陆路站在门边,感叹道:“确实很想他……想出去玩。”

回过神来,陆路将书房里需要归档的文件取出来:“厉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厉深点头。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厉深也拣了本没看完的书在翻看,气氛就没有工作时间时那么严肃,陆路紧张的情绪一松,半开玩笑道:“虞助理这人还挺特别的,有点小孩子心性,不仅对您不敬畏,也不贪图什么。”

厉深翻看书页的动作一顿,淡声道:“你觉得他什么都不贪图?”

陆路心下一紧,收了玩笑的语气,知道自己有点越界了:“我也只是猜测,自然没有您看得清楚。”

厉深喝了口茶,茶香很浓,浓到有些苦涩。

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其实他也并没能看得清楚。

他有时跟陆路有同样的感觉,有时却又不一样。

他起用虞棠就是因为在酒会上短短两次接触的直觉,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一个对自己的身份毫无钦羡之心,只有保持着边界又表现出体贴的关心。

之后在顶楼以助理身份工作时,虞棠用总是表现出对自己的关注和细心来,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