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厉深打断他,淡淡道,“不问也无所谓,我只是随口一问。”

“这样,但是总之我已经打电话问他了。”陆路说道。

落在文件纸页上的修长指尖微微一顿,翻页的动作一停。

但这也只是一瞬,下一秒这一页就翻过去了,纸张摩擦的声音盖过了男人那一声低低地“嗯”。

“他说去剧组了。”陆路不明白虞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是在干嘛,“说尽快回来,这段时间工资就不拿了。”

汇报完,陆路替虞棠捏了把汗。

不得不说,也就虞棠敢这样说走就走,说请假就请假,理由还这么令人意外。

搁在其他人,早就不会在厉深手下继续干下去了。

“剧组。”厉深抬眼问道,“他去拍戏?”

“是的,不过是当龙套。”说到这茬,陆路就更觉得不可思议了,“刚刚他接电话的时候正在贴暖宝宝,说是正在演尸体,躺地上挺舒服的。”

厉深的眉心骤然蹙起。

陆路察觉到他神情不对,立马不敢说话了。

厉深看向窗外,视线随着雪花滑下。

这是京州第一场雪,气温比昨天低了十度。

演尸体,躺地上。

厉深薄淡的唇绷成一条线,一贯无波无澜的眸子微微颤了颤。

顺路

虞棠咬着后牙把不小心贴在肩膀肌肤上的暖宝宝一点点撕下来,只觉得皮肤像被烫了一样火辣辣的。

锁骨处泛了红,在白净的肌肤底色上格外显眼。

“这是擦伤了啊?”旁边的一个“尸体”瞅他一眼,关心道,“你别把暖宝宝直接挨着皮肤贴啊。”

虞棠胡乱揉了一下疼痛的锁骨:“不小心贴上的,没啥事。”

这个龙套演员已经躺在他身边四个小时了,基本没动过窝,这一场打斗戏是重头戏,连着好几天都得磨在这场戏上。

“你说说你这白白净净的,咋来干这个了捏?”这是个东北大哥,看年龄三十多岁了,相当话痨且热情,每次走戏空档都得跟他搭几句话,“这一天也没两百块,你说你图啥。”

“我觉得挺好的。”虞棠重新贴上新的暖宝宝,躺倒在原地,“躺着就把钱赚了。”

当然,也是因为上辈子跑龙套演尸体已经演出经验了,所以这也算是他的舒适区了。

“那你可得高兴几天了,这场戏还得拍三天。”

东北大哥姓钱,在剧组已经混了好多年了,所以很多普通群众演员不知道的消息他都知道。

得知这一点之后,虞棠就决定跟他混熟,这样在剧组里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了。

刚刚休息时陆路给他打了电话,专门问了他去干嘛了,这倒让他有点小紧张。

早上他已经跟陆路请过事假了,以他对陆路的直觉,肯定不会多管闲事专门打个电话问问自己为什么要请事假。

想必是厉深让他问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虞棠就觉得身体下面的雪地更凉了,接着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不会吧,厉深为什么要惦记自己去哪了?

难道是已经习惯了自己在身边当助理,突然没见到自己感到不适应了?

可千万别,他可承受不起这份不适应。

这场戏拍到傍晚,夜色降临,温度更加低了。

终于担任主角的演员老师承受不住这份寒冷,跟导演叫了停,带着整个剧组同时收工了。

虞棠也躺够了,从地上爬起来。

“今晚大家别急着走,一起去酒店吃自助晚餐啊。”群头在群里发了个消息,艾特了所有人。

虞棠看了眼手机,旁边的老钱一看群里消息,兴奋地一拍他的肩:“哟,今天剧组大方啊!”

虞棠没说什么,他现在饿得饥肠辘辘,只要有饭吃就行了。

一般剧组会给工作人员和群众演员安排除了盒饭以外的晚餐并不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