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深冷戾的目光缓缓抬起,扶着门的劲瘦手腕微微用力,房门砰得关上,声音有些大,震得厉诸狠狠抖了一下。

他紧张地舔嘴唇,赔笑道:“堂兄……厉董,我真没弄出火情来,那个烟雾报警器它……”

厉深走近起居室,解开袖口,将袖口挽起,冷道:“既然没有,为什么怕酒店查?”

厉诸一下子收声了。

厉深抬眼望去,冷如冰刃的视线几乎把他洞穿:“我最后警告你一次。”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垂眼看向厉诸。

厉诸根本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只觉一股强大的威势无形地压下来,让人直不起腰来。

“你的私事我不屑于插手。但是如果威胁到我身边人的安全,后果你承受不了。”

火警响起时他正在给今天的工作收尾,根本无暇想那么多便起身下楼,必须看到陆路和虞棠安全才可以。

高层酒店如果因为火警慌乱起来,具有相当的有危险性,他不能看到自己带来的员工在南州出事。

厉诸抹了把额前的冷汗,干笑道:“是是,下不为例,我一定离您远点,我不知道今晚您下榻在这……”

说到这,他又进一步表忠心道:“真没想到您对那个新来的助理这么在意,我以后知道了……”

厉深闻言,眉间霜雪更浓。

他冷声道:“你在臆想什么?”

厉诸见厉深并不买账,后悔又说错了话。

厉深执掌集团多年没有传出一个绯闻来,不仅是因为他本人确实不近□□,什么人投怀送抱都不吃这套。也是因为他从不允许别人传播谣言,之前有人自称跟他有暧昧关系,借他的势在外招摇,下场相当惨。

一来二去,厉深的感情生活就成了谁碰谁死的禁忌话题。

厉诸心知自己刚刚私自揣测的话,已经算犯了大忌了,脸色煞白:“是是是,我知道了。”

厉诸不敢多留,几乎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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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棠这一晚完全没睡好。

估计是被火警铃声吓得不轻,他连做梦都是梦见耳边响火警,然后匆匆忙忙跑下楼,到了楼下又发现所有人都衣冠整齐,只有自己没穿衣服

尤其是厉深,衣冠楚楚站在自己面前,目光投向自己……

就在厉深即将看到自己光裸着的身体时,虞棠一下子惊醒了,从床上直接弹了起来。

窗帘紧紧合着,但晨光熹微已经隐约漏了进来。

虞棠一身冷汗,换了好久才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噩梦。

他揉了揉脸。

都是因为昨晚他只套了羽绒外套,而厉深穿着整齐的情形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不然一定不会做这样的噩梦。

套房的早餐都是酒店送餐,但是虞棠见时间已经挺晚了,就直接叫了打包。

他洗漱完毕,拿着打包好的早餐,下楼去停车场。

厉深和陆路已经在车内等了他两分钟了,虞棠加快速度,上了车。

“不好意思厉董,起晚了点。”

陆路看他一眼:“没睡好?眼都有点红。”

虞棠深吸一口气,心想一言难尽,连做一晚上没穿衣服的噩梦,睡不好是肯定的了。

陆路一面启动车子,一面从车前镜里看后座上的厉深:“厉董昨晚也没睡好?”

虞棠转头瞥了一眼,见厉深今天换了一身深灰色长风衣,显得比平时穿西装时松弛一些,立领线条流畅至肩线,显得肩背挺阔而紧实。

厉深正在闭目养神,陆路发问以后也没有睁开眼,只是淡淡道:“一般。”

虞棠跟陆路对视一眼,见陆路用口型无声地说

心情不好。

虞棠点了点头,他也有点看出来了。

虽然厉深平时明显喜怒不形于色,一般没有太明显的情绪波动,但是此时的低气压还是很容易能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