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虞棠眼前又好?像浮现昨晚梦中的画面,跟面前的男人重合了?。
一会是水雾氤氲或者?昏暗光线里的光裸画面,一会是面前西装革履的高冷总裁……两个图层就好?像重合在一起,一会是那个一会是这个。
虞棠一脸懵,慢慢向前靠近,小心地伸出指尖,在厉深的胳膊上戳了?戳。
然后又戳到胸肌,再往下戳到腰,再往下……
手臂猛地被厉深攥住,力道稍微有点重:“虞棠?你还清醒吗?”
厉深的脊背绷紧,刚刚因?为虞棠不知轻重的触碰而下腹一片微微的麻,又想到此时是在公共盥洗室,饶是他一贯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皆不变色,这时候也有点慌乱。
虞棠感受了?一下指尖的手感,觉得慢慢变真实了?,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赶紧收回手:“……对不起对不起。”
不仅是对不起刚刚的冒犯,也是对不起昨晚在梦里的冒犯。
厉深见?他急忙道歉,又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语气有些重吓到他了?,放低声音温和?安抚道:“不用说对不起。你还能正常走吗?我送你回家?。”
虞棠愣愣地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厉深又从他的肢体语言里读出了?躲避,心底的情绪落了?落:“怎么?又要躲着我?”
虞棠抿紧唇,心想这可怎么?能说出口呢。
厉深看着他,见?他半低着头,连视线都不愿与自?己对上,垂下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眼尾绯红而又透着湿漉漉的水光。
他强行压抑下心底滋生的念头,见?他能站稳,才慢慢松开手,推开一步:“是因?为昨天齐泽之说的话?”
虞棠愣了?愣,他这一整天还是第一次消化这个信息,一时有点处理不了?。
昨天……齐泽之说的话?
说了?什么?话?
虞棠已经有点迟钝的CPU艰难地运转,回忆昨晚齐泽之说的话为什么?会跟自?己想躲开厉深有关系。
厉深见?他呆呆地沉默,微微垂眼,不打?算再追问?下去,只是说:“不管怎么?样,让我送你回家?。”
虞棠只顾着处理刚刚的信息了?,压根没?注意厉深又说了?什么?,于是任凭厉深揽住他的胳膊,走出盥洗室。
厉深虚虚揽着他,引导着正确的方向带他往停车场走。
厉深克制着想要靠近些的欲望,始终保持着礼节性的距离。
走到走廊上,厉深却忽然发觉身旁的人似乎有意无意地在往自?己怀里靠。
他揽着虞棠手臂的手蓦得紧了?紧。
虞棠走路时其实很正常,并没?有摇摇晃晃,但是就是好?像在无意识地靠向自?己。
忽然,虞棠轻声说了?句:“你身上真好?闻。”
厉深眸间闪动。
虞棠又说:“就像我在R国喝到的那个饮料一样。”
他语带苦恼:“可惜现在喝不到了?。”
厉深微微一怔,然后失笑。
他听过许多?不重样的赞美,或是真心或是假意,或是谄媚或是有所图,多?到他都已经无意去深究背后的原因?。
这样的赞美却是头一回听到。
“那就再去一次。”厉深低声道,“去玩多?久都可以。”
夜色深浓,厉深带着虞棠悄声行进在走廊。
他确实想过,带虞棠去很多?地方玩,看不同地方的风景,尝不同地方的味道。
以他这样的身份地位,世界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也没?有什么?地方是去不了?的。
但是想要带上另一个人去那些地方,却变得格外难。
虞棠却沉默下来。
他那因?为酒精麻痹而不怎么?好?用的CPU终于运算完了?信息,得出了?结论。
噢,齐泽之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