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告诉她,那他就不是柏江忻了。
他的胸腔里始终养着一只骄傲的孔雀,就连影子?都是昂首挺胸的,他对人的疏离和冷漠都并非傲慢,而是疲于去应付那些复杂的人心,习惯了一个人消化所有的情绪。
小孩儿都知道只要哭、只要闹,大人就会把?目光转移过来?,但柏江忻压根不屑这些,什么所谓的关心、所谓的爱,父母如此,朋友也是如此,如果不是那个人心甘情愿,哪怕给他的爱有一点虚伪的成?分在里面,他宁可都不要。
也只有叶旻嘉这个没心没肺的傻瓜,这三年来?,不计较他的冷淡,愿意包容他这种?讨厌的性格。
可他也不会告诉叶旻嘉,人始终都是跟着时?间向前走的,高中?同窗的情谊再深刻,最终也会随着毕业的到来?而逐渐减淡,叶旻嘉未来?会有自己的圈子?、更合得来?的朋友,乃至是白头到老的爱人,这才是叶旻嘉应该有的人生。
这才是向笛应该有的人生,一个正?常人应该拥有的人生。
而不是他这样的。
本来?他已经做好了打算,一个人好好的,直到向笛的出现,用一种?极其露骨的方式引起了他的注意,逼得他不得不去在意她。
他不想?承认自己在意她,不想?表现得其实他很开心能被她关心,是她先喜欢他,一厢情愿地喜欢他,为什么到头来?却是他低下头去找她?
他以为听不见她的心声了,生活就会恢复到往常,反正?等一毕业,他们就不会再见面,她的秘密,他会一直替她保守着。
但现在生活显然已经无法再回到往常的平静,他听不见了,也更烦恼了。
此刻的柏江忻终于意识到,他非常、非常在意向笛。
一旦开始在意一个人,就会想?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一点他无法控制。
可偏偏他现在已经彻底听不到她的心声了。
剩下的小半碗粥怎么都喝不下去了,恰好被下楼的阿姨看到,阿姨还以为是今天的粥做得不好喝。
“糖放多了是吗?”阿姨语气愧疚,“我的错,明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
“不是,是我晚饭吃太饱了。”柏江忻加了一句,“粥很好喝。”
阿姨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上楼,回到房间,写了会儿试卷,柏江忻拿起手机。
时?间已经很晚了,老人家应该也已经休息了。
他想?了想?,不想?打扰到老人家的休息,还是决定先发条信息过去,等老人家睡醒了再回复他。
然而只是过了几分钟,老人家就给他回了电话。
电话那头,老人家的语气温和:“忻儿啊,高三这么辛苦啊,这么晚了还没睡。”
柏江忻说:“您不也没睡。”
“一下起棋就容易忘记时?间,马上就去睡了。
”老人家说,“你?怎么突然问起咱们这个家族病的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事?儿。”顿了顿,柏江忻说,“就是有个问题,想?问问您。”
“你?说。”
“我前段时?间,不小心喝错了一个同学的奶茶,然后?听见了她的心声,但是过了几天,又听不见了。”
老人家解释:“这很正?常啊,因为你?的身体已经代谢掉了,其实按照正?常人的身体代谢过程,他人的唾液进入到身体以后?,它里面含有的水、消化酶、还有一些抗菌蛋白这些东西,在身体内的消化和分解的速度是非常快的,一般几个小时?就能完全消化掉了,不过我们的身体特质比较特殊,所以消化得会慢一些,你?小学接触生物的时?候,我不就跟你?说过么?”
“这我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柏江忻说,“……是消化掉以后?,肢体接触,也听不见了。”
老人家那边长长地哦了声。
柏江忻:“爷爷?”
“嗯我在,这个其实用生物学也能解释,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