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越的眉眼在四年间完全长成了标准的英俊模样,姿态板正,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看向镜头的目光被镜框隔开,显得疏离冷淡,半身证件照露出的西装多了几分制服的禁欲之气,冷冰冰的像个完美的机器人。
编辑者也明白这样的相貌能吸引多少人,特地放大,乔小鱼往下滑,留言里几乎都是舔屏的花痴言语。
他又翻上去,盯着那张照片,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
四年前,他借着辛琅和白盼山摆脱了吴钊,这一次,也许依然可以。
讲座地点在法学院的模拟法庭,小小的一间挤满了比预想中更多的人,女生们惊艳痴迷的目光都聚集在资深律师旁边沉默的年轻人身上,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次辛琅跟着过来只是因为结束了这场讲座,他们事务所还要在显城处理一桩官司,于是律师特意带着他们几个实习生过来涨涨经验,辛琅没来过显城,也没来过这所大学,只听说过这里的文科专业出类拔萃,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对于众人投来的爱慕目光,他习以为常,只是不想在重要讲座还夺了他人风头,于是借口打电话,从侧门悄声走出去。
侧门外连接着一道空无一人的白色长廊,通透窗户外是成林的绿荫,辛琅往前走远了一些,望着外面风吹的树叶,心中无波无澜。
洁净的窗户映出走廊偶尔经过的三两人影,辛琅本是假借打电话溜出来的,站了一会儿果真有导师的电话打过来,关切询问他毕业后的工作方向,辛琅语气谦恭地回答。
身后又有人走过,他无意间瞥了眼窗子。
透明窗映出的身影正越过他往前走,微卷的头发带着股少年感的清新,侧脸有些模糊,仅能看清大致的瘦削轮廓,比辛琅矮一些,从他身后走过时如同在他的怀里漂浮。
辛琅突然止住言语,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窗户,两秒后他猛地扭过头。
步伐轻快的人已经无知无觉地走到了楼梯拐角处,发色并不是辛琅印象中的乌黑,染着深棕色,天然卷翘的弧度却让他心中震颤。
镜框内的身影似是某种窥见心事的假象,是心神动荡间衍生的幻觉,他猝然摘下眼镜,目光清定,瞳孔骤缩。
那人是真的。
心口某种东西在急速坍塌,他始终没看到对方的面孔,却被摄住心魂般潦草挂断电话,毫不犹豫地大步跟了上去。
尾随着对方走到楼上某间教室,站在虚掩的门前,辛琅下巴紧绷,心跳在推门而入的动作间放缓,几乎要静止。
空荡荡的教室里,一个人坐在第二排的课桌上。
似乎早就等着辛琅跟上来,他的目光一直望着门口,于是辛琅一进门便与他视线相撞,对方眼眸弯弯,双手往后撑着,显得送上前的胸膛弧度柔润,垂落的小腿交缠着晃晃悠悠,看起来悠闲自得。
高中的青涩稚气全然不见,完全长成的漂亮面孔依旧充盈着雌雄难辨的秀美韵致,多了某种说不出来的软媚,湿亮的一双眼好似含着不自知的钩子,一下将辛琅勾得神魂离体,整个人都僵立住,神色空白地死死盯着他。
乔小鱼等了半分钟,也没见他说话,神色冷凝。
他做好了被辛琅愤怒质问的心理准备,承受两年前与吴钊别无二致的怒火,可没料到辛琅比高中更深不可测,目光深而重,幽潭般一丝情绪都不显露,让他实在捉摸不透。
原定的计划都被打乱,乔小鱼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泄出短暂的慌色。
如有实质的目光更让他竟有些不敢再与之对视,快速垂下眼睫,缓了缓又心头打鼓地抬起眼,若无其事地笑着说。
“辛琅,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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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而别四年了,他拿不准如今的辛琅对自己是哪种感情,憎恨自己的狡猾食言,还是对重逢感到吃惊与惊喜,或者是怒不可遏地算账,质问自己为什么骗他们。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一分一秒都被拉扯得无限漫长,在粘稠的死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