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上像是散了一层星点点的银丝。

他叫她,叫琬琬,叫小琬,叫宝贝,卫琬都没回他。

沉闷潮热的风抚过去,谢宁只能捕捉到对方克制的呼吸声。

卫琬转过身,眼泪侵扰了视线。

谢宁问:“你吃饭了么?”

卫琬摇头,但一想到他看不见,想回答,可是嗓子里全是滚动的酸涩。

“没吃是不是,饿不饿?家里熬了鸡汤,我撞了一罐过来....”

回复谢宁的是电话那头尖锐的忙音。

早上出门时,大门口搁着一只墨绿色的食品保温袋,里面裹着保温桶。

卫琬受不了,看也不看地快步走开。

上午去康镁生产线上看了一圈,随后赶回厅里,继续修改课题论文。

原本三四点就能送上去,药政处长找她有事,等她送上楼时,楼道中已然悄声无息。

可厅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谢宁立在窗前,就是那个寒冬,叫她去关的那扇窗,他在后面看她那截窄软的腰。

这阵子的雨水下个不停,里里外外地都像发了霉。

谢宁没回头,叫她把稿子拿过去看,厚厚的一叠,哗啦啦地翻过去。

卫琬紧盯他的手指,也只能看这里,分明的骨节,白皙斯文的长手指。

手腕忽然翻转着,白纸跟雪花似的散落到地上,卫琬趔趄的两步,已经被人紧致地压到墙面上。

谢宁的吻很疯狂,五指偾张着死死禁锢着她的后脑勺,濡湿的舌头猛兽似的跃入口腔。

被他吸得好痛,同时发痛的还有浑身一百零八根人骨。

瞬间便是置身火海,他把她抛了进去,浑身的烈火,烧得皮肉滋滋地发响。

卫琬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跌跌撞撞地牵扯到休息室里。

谢宁沉重的身躯、蓬勃凶猛的力气,把她掐得几乎要窒息。

粗重无序的呼吸声,阵阵地扑面而来,谢宁一把举起她,将她扑倒桌面上。

久违硕大的阳具穿刺进来时,卫琬差点要闭过气去。

谢宁终于缓下一口气,骨头里渗出的焦虑每日每夜地折磨他。

缓缓地抽插着,抚摸她的脸颊:“琬琬....”

声音已然嘶哑。

看着男人眼里万千的红血丝,万千无法轻易诉诸的话语,骤然间谢宁的痛像是贯穿到自己身上。

卫琬猛地扬起身子搂住他,爆发似的突兀地哽咽出声。

谢宁的动作更慢了,神思不属折磨着他,可又没法像年轻人那样,用粗浅的言语代替心中的千钧重。没法用那些流俗的表演,去安抚一个满心不安的恋人、爱人。

要说的话千万重,从成年人嘴里出来的,却只有那么几句。

“宝贝,我在,我一直都在。”

“我爱你,我想你,好想你,知道吗。”

160.“我也卑鄙”

休息室里不能多待,谢宁做到一半,半软着从卫琬体内退了出来。

她的情绪仍旧不稳定,像一台原本运转良好的电脑,突然被人兜头泼了一盆热水,电流噼里啪啦,内部线路出现濒危的短路。

办公室里散落的稿件,印上一双男士大步的脚印,然后是女人幅度略小而无措的印子。

雨刮器不断地扫着玻璃面上的雨珠,卫琬呆呆地望着。

她意识到自己的口是心非,越是难熬反而越需要从他身上去确认,还是想要嗅到属于他的味道。

谢宁握住她的手,紧扣着一起放在档位上。

“宝宝,你不要乱想。”

谁能知道他有多焦躁,开会时,嘴巴属于公众的,思路也是条件反射,眼睛和视线却无法控制地、非要去寻觅他的琬琬。

她不回家,不见他,言语冷漠,态度敌对,这让他空前地感受到一种要命的紧迫感。

甜言蜜语和关怀问候,再不起作用时,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