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无凭无据,老夫人如何怀疑三夫人下药?”

萧老夫人缓缓抬眸,对上了乔清舒的眼睛淡笑道,

“直觉。”

乔清舒抿唇,神情闪过片刻的无奈,竟然只是凭直觉就断定旁人下药,这实在是够武断的。

她甚至怀疑萧老夫人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也迟钝不好使了,许是她的幻觉也未可知呢。

仅凭一个直觉就给咸德贵妃写信,害得他们都担心得厉害。

乔清舒此刻也不能不管,毕竟她亲口答应咸德贵妃会处理此事的,若是不给个定论,想必也是不能心安的。

她缓缓叹了口气道,

“你想让我怎么做?”

萧老夫人则是从怀里掏出来一串钥匙,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

“你是小辈,查起来想必困难,她也必然不会配合你的。如今我便将掌家权交给你吧,有了这身份,你想怎么查便怎么查,无人敢阻拦你半分。”

冰凉的钥匙串落在了乔清舒的手里,她有片刻恍惚。

她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不想回萧家,但还是回来了,说不想管萧家的事情,但还是管了。

怎么自己好像身不由己似的。

萧老夫人却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

“你自去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认的。”

乔清舒握紧了手里的钥匙,想说什么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等回到自己的院子时,都还未回过神来。

她坐在桌前,撑着手肘盯着那串钥匙看了许久。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萧知节走了进来,

“夫人,还未休息吗?”

乔清舒抬眸片刻,随即又低下了头道,

“是啊。”

萧知节走近她身边,帮她按了按肩膀道,

“柳婉儿明日就要被遣送西北服刑,你要去看看吗?”

乔清舒眸光一闪,她抬起头点了点头,

“好,我要去。”

萧知节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

“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我带你去。”

乔清舒还未说话,就见桌上的烛火被吹灭,萧知节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边走去。

到底是年轻人,这几日萧知节夜夜痴缠着她,她心头感慨万千。

前世哪里被人如此这般纠缠过,前世的萧承言对她都是敷衍了事,她似乎根本没有享受过夫妻床榻间的情趣,即便是平日里,萧承言也对她不冷不热,何时这般蜜里调油过。

这是乔清舒前世没有体验过的新婚生活,她原本以为夫妻之间都是冷漠相处的,没想到竟然还可以这般的甜蜜。

春宵一夜。

乔清舒睡的昏沉,早晨几乎是被连拖带拽的拉扯起来的,晚秋和夏至帮着穿衣裳和梳洗。

等坐上轿子又靠着萧知节睡了一会后,才算是真正的苏醒过来。

她伸着懒腰,掀开了车窗一角看向外头熙攘的人群。

萧知节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已经快到了。”

果然不出片刻,马车停在了城门外的一处官府的驿站。

乔清舒带着白色面纱和帽子缓缓被萧知节搀扶了下来,有小厮上前与军官交涉,不出片刻,一大队的犯人被押了出来。

萧知节将乔清舒护在了身后,乔清舒放眼望去也是一惊。

这些都是犯了重罪的人,个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脸上狼狈不堪,人群里一直有哭喊声,官爷在一旁拿着鞭子狠狠地抽着哭喊不听话的犯人。

乔清数企图在这群人里找到柳婉儿的身影,但是来回看了几遍,都分不清谁是谁。

就在此刻,一个官兵押着一个身材瘦削矮小的人走了过来。

这人身上遍布伤痕,头发也杂乱打结,身上脏兮兮的满是污垢,低着头看不清脸。

那官兵一脚踹了过去,那人一个踉跄就跪在了乔清舒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