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等来父亲的一句话。

父亲说,“定岳啊,你爷爷临终前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家祭无忘告乃翁’。我不希望我能留给你的遗言,也是这一句。”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卢家世代戎马,祖父和父亲的心愿,皆是南北一统。

既然父亲认定了那个可以帮助他完成心愿的儿媳,必须得是孟兰涧,那这场婚姻,崇明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孟兰涧睡了个饱觉,崇明叫她带上东西下楼时,她为了掩饰自己还没打包的“恶行”,故意一直发消息给崇明,拖延时间。

“你家有挂烫机吗?”

“有。”

“扫地机器人有吗?”

“有。”

“我可以放自己的智能音箱吗?”

“可以。”

“衣架够用吗?”

“够,不够再买。家里还有洗衣机烘干机洗碗机吹风机,所有你能想到家电都有。孟兰涧,我再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你再不下来,你就要去校安中心替我赎车了。”

南大停车规定严格,崇明的车牌有专属的停车场,如果在宿舍楼下这种非专属停车场停车超过半小时,校警看到后就会贴条,更严重的情况会锁车或拖车。

孟兰涧拖拖拉拉的,压线出现在后视镜中。

崇明看到她那个登机箱和旅行包,就知道她下午肯定没收拾。不然她拖的一定是她上次回家,他送她去机场那个28寸大箱子。

不等崇明下车,兰涧已经打开后车厢,将登机箱横倒,旅行包丢在上面,两手空空地爬上了副驾。

“周末我叫搬家公司,再把剩下的东西搬去你家,方便吗?”兰涧怕被崇明嘴,先发制人。

“不太方便。”崇明睨了兰涧车椅上的安全带一眼,见她反应过来系好安全带,他才平缓地发动车辆,“我家二老定下的规矩,每周五晚上得回家里住,周末时间要留给他们。”

兰涧被这个离谱的规矩震摄,“你们家这规定不会是只针对你一个人的吧?”

兰涧记得崇明有个亲妹妹,在C国念书。

崇明被她言中,无奈地扯唇,“是啊,我搬出来独居的代价。”

“那这周末我就可以一个人在你那个大房子休假了!”孟兰涧开始雀跃起来,“我也要在你的游戏房打游戏,打到地老天荒!”

“嗤!”崇明被她气笑,“孟兰涧,你还记得你今早和我去民政局领的是什么东西吗?”

当然记得了。

是结婚证。

孟兰涧瞬间了却了幸灾乐祸的心态,靠在椅背上摆烂。

“晚餐想吃什么?”崇明问话。

“想喝西北风。”

“那你把窗户按下来就饱了。”

这寒冬腊月的,西北风确实管饱。

被周五晚上就得见家长的噩耗冲击到的孟兰涧,脑袋空空地扫视窗外,一排排霓虹灯夺目,大大小小的餐厅林立,烟火气却一点儿也不能侵染进车内。

“等下学长!我看到我想吃的了!”兰涧叫崇明“学长”习惯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崇明也没急着在纠正称呼的事儿,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窗外,看到一个路边小店的招牌,心知肚明地减速停下车,打双闪暂停。

“硬度测试!”

7.

兰涧回到车上时,手里托着两个棕黄小纸袋,这地方不能久停,崇明等她坐定就发动车辆,余光瞥到她仍然捧着纸袋,明知故问道:“怎么不先吃?”

“一会儿就到你家了,就不在车上吃东西了。”

她买的是她间歇性就会在实验室开组会前吵嚷着要吃的红豆饼,以前学弟学妹没进实验室,实验室就四个人的时候,组会晚上开,外送进不来校园内,还不如自己出去买,还能跑远一点买大家想吃的餐点,于是崇明就得开车载着兰涧去取餐。

有一次崇明没开车,借了马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