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孩子,他跟他老婆出去约会,我就抱着谢堂前在雪地里撒野,那小子还很小,小到他不小心摔倒栽进雪里,要不是他哭出声,我差点都要找不到他了。把人捡起来以后,谢堂前的白胡子比圣诞老人还多,他哭我笑,把邻居都给吓坏了。”
“就是这个冬天后,我跟我妈说,我以后结婚了想住在深桦里。我妈以为我是带娃带出想结婚生子的念头了,二话不说从开发商手里把人家自留的最后一套房给强取豪夺了过来。”
孟兰涧听着崇明酒后罕见的碎语,想象着稳重如他和他发小的小儿,两个人在冰天雪地的白桦林中闹出了沸反盈天的效果,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幅画面。
“我一直想带你去深桦里看看,”崇明的手突然攥住了兰涧的手腕,他们已经在电梯里,密闭空间中,亲密的肢体语言暗示了一些开端,“那里需要有一个人,和我一起打开那扇家门。”
兰涧按电梯的手倏忽停住。
她捧住崇明的下颌,他喝醉了以后眼皮带着薄薄一层红,她承认这一刻她是在趁人之危。
“崇明,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你和郑学姐,是真的在一起过吗?”
那层轻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崇明深邃墨黑的双眸,他看着孟兰涧,目光清醒冷静,一言不发。
孟兰涧不想输,可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他不想告诉她。
不管有苦衷???没苦衷,她都无权知晓。
兰涧松开捧着他脸的手按下电梯,将自己另一只手从他掌下抽离。
良久,电梯门开启。
兰涧在前,崇明在后。
门打开,又关上。孟兰涧换完鞋才意识到,她对这个家已经熟悉到不用开灯,就能把鞋换好了。
她摸索着去开灯,手又被崇明握住,这一次他终于说话了。
“可是我奶奶见过你,只见过你。”
兰涧想起中秋节那天,他奶奶的葬礼上,没有郑雪柔的身影。
在葬礼上鞠过三个躬,也算见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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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没有撒谎。
他奶奶确实见过兰涧,在崇明手机的相册里。
奶奶病重,问他是不是有了交往的对象,崇明说完有的,才想起来他并没有和郑雪柔的双人照。两人都不爱拍照的理由搪塞不过去,病入膏肓的老太太已经变得脾气古怪,崇明拿不出照片她就当他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