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弯怕打扰室友休息,拿着手机去阳台,深吸了一口气才回电话,几乎是一秒接通,但那边没声音,许久都没有说话。
“薛聿?”
“嗯,是我。”
“这么晚,还没睡。”
“你也没睡。”
“我们有时差啊,我这边还是白天,你的声音……是感冒了吗?”隔着电话,听着鼻音都很重。
“没有感冒,就是喝了点酒,”薛聿用力抹了把脸,指腹揩过眼角的潮湿,“月弯,你好不好?”
“挺好的啊,”她笑了笑,“工作和生活都挺好的。”
她在二楼阳台,这个季节晚上气温有些低,薛聿看到她拢了拢手臂,避开风口蹲了下去。
“……是出什么事了吗?你少喝点酒。”
“没事,没事,月弯……我没事。”
他笨拙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梁月弯还是听出了异常。
“薛聿,你是不是哭了?”
……
吴岚快到退休的年纪了,工作没那么忙,晚上练练瑜伽,早起遛遛狗,过得也还算舒心。
她遛狗回家,发现家门外站着一个人,远远看着像是薛聿,但太久没见了,她不太敢认,还是薛聿先开口叫她。
吴岚起得早,不急着上班,她很高兴,让薛聿进屋,早饭多做了一份。
薛聿看着阳台的花出神,这套老房子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高三他住在这里的时候,吴岚周末不加班的话也会给他和梁月弯简单做顿早饭,煎两个蛋,煮锅粥,再弄两三个小菜。
“吴姨,您什么时候搬回来的?”
“有六七年了吧,你们都走了,房子太大,我一个人住总觉得空落落的,就又搬回来了。”
“市区那套房子我本来是想留给月弯,但她刚出国第一年就和她爸爸分开了,生活费都是自己打工赚,那阵子她一个朋友家里又出了意外,缺钱,我心疼她,就把房子卖了,我说不用她还,本来就是要给她的,她还是每个月往家里打钱。”
薛聿低着头,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当时闫齐借给他那一大笔,真的是救命钱,后来他能慢慢还上了,闫齐一直没要,说入股,等他赚钱了分红。
他早该想到的。
“她毕业后回来工作了,我想去看看她,她总说忙,让我先别去。”
“小薛啊,你们俩都在B市,一直都没联系吗?月弯明天要回来,可能会待一个多星期,刚好,你不忙的话也过来一起吃饭。”
[管][理][昊]⒊⒊N⑵⑵三0⑼⒍⑶⒉//泡裙P②⑵ ⒉⑤⒉㈣⑺⒐㈦/
53.遗憾
梁月弯这次回家其实主要也是为了工作。
母校校庆,往届优秀校友带着团队回来参观,一是情怀,二是捐款,其中有几个外国人,梁月弯在旁边给他们当翻译。
她是两所学校合并后搬迁新校区的第一批高三学生,当初一切都是新的,六七年过去,也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理科一班还是那间教室,梁月弯跟着人群从走廊经过,正午是阳光最烈的时候,玻璃反光,教室里罩着一层朦胧的光晕,桌上堆着厚厚的书,有人整齐,有人凌乱得一团糟,黑板上还有上节课老师留下来的字,教室后面的墙贴着每次月考的优秀作文。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穿着校服的薛聿朝她笑。
年迈的董事长感叹‘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引得众人纷纷叹息时光易逝。
梁月弯回想起忙碌又空虚的这些年,才惊觉她的十七岁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曾经无比渴望快点结束的那段时间,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
“小付和小梁以前是同学吧?”
付西也谦和点头,“是的,我们同班三年。”
“年轻就是好啊。”
参观结束,校领导们引着大家下楼,身后的梁月弯落远了,付西也在走廊拐角处停下脚步回头望过去,她神色